深宫之中,唯有几盏昏黄宫灯摇曳,映得长廊两侧的朱墙更显肃杀之气。承泽端坐于御书房内一间密室之中,四壁皆以厚重黑檀木制成,隔绝一切外来声响,唯有案头一盏青铜鹤灯散发着微弱光芒,映照出他面沉如水的容颜。此时,他身着墨色常服,未着龙袍,手中把玩着一块雕工精美的象牙牌,目光却冷冽如冰,似在筹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
密室之中,除承泽之外,仅有一人跪于下首,低着头,恭敬而谨慎。此人身着四品武官服饰,腰间佩刀,身形精悍,年约三旬,面容坚毅中透着几分拘谨。他便是水师中层将领张延宗,出身寒门,祖上不过一介渔户,靠着军功一步步爬到如今的水师游击将军之位。他无甚背景,也无派系,唯独对皇室忠心耿耿,是以今日被承泽秘密召见,心中虽惶恐,却也难掩一丝激动。
“张延宗,”承泽声音低沉,缓缓开口,打破了密室内的死寂,“朕今日召你前来,可知是何缘故?”
张延宗连忙叩首,声音恭敬而略带颤意:“微臣愚钝,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但既蒙陛下召见,定当肝脑涂地,效忠朝廷!”
承泽闻言,冷冷一笑,目光自象牙牌上移开,定定地落在张延宗身上,似要将这人从里到外看个透彻。他沉默片刻,方才缓缓道:“好一个肝脑涂地……张延宗,朕查阅过你的履历,寒门出身,军功卓着,数次率兵剿匪,护卫海疆,颇有能耐。更为难得的,是你并无派系之累,忠心于朝廷,忠心于朕。”
张延宗听出皇帝语气中似有深意,心中一凛,忙低头回道:“陛下圣明!微臣不过一介武夫,自幼受朝廷恩养,唯有忠于陛下,方不负此身。若陛下有所差遣,微臣万死不辞!”
承泽微微颔首,似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遂将手中象牙牌轻轻搁置于案上,起身踱至张延宗身前,俯身低语道:“既如此,朕便交予你一桩要事。此事关乎社稷安危,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你可明白?”
张延宗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自皇帝身上传来,额上已渗出细汗,连忙应道:“微臣明白!定不负陛下重托!”
承泽直起身,负手而立,目光冷然,声音却低得几不可闻:“水师乃我大满帝国柱石,海外疆土之安危,尽系于此。定海王龙飞,功勋卓着,掌水师大权,确实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然,功高震主,权柄过重,历来为帝王之大忌。朕欲你自今日起,逐步接掌水师部分实权,暗中观察龙飞及其麾下将士之动向,凡有异动,即刻密报于朕。你,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