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矿洞里不只有矿工的孩子,"囡囡轻抚最小的那个孩子的头,"还有被拐来祭祀的孤儿。"
我胃里一阵翻腾。突然明白爷爷为什么临终前反复念叨"罪孽深重"。当年参与祭祀的,恐怕不止王洪波他们......
昨天那个猎户,"囡囡突然沉下脸,"是盗墓的。他们在找这个。"
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李三爷的铜钱串!但原本锈迹斑斑的铜钱现在锃亮如新,每枚钱币上都刻着个"陈"字。
"七斤哥,这个该给你了。"她将铜钱串戴在我脖子上,"守村人的信物。"
铜钱贴肉的瞬间,我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爷爷年轻时在矿洞前烧香、李三爷用桃木钉封住七个陶罐、阿玲被拖进下屋时绝望的眼神......
最让我震惊的是最后一个画面——年幼的我和阿玲坐在蓝莓丛里,她往我嘴里塞了颗蓝莓,笑着说:"等七斤长大了保护我好不好?"
"想起来了?"囡囡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那年你发高烧,是阿玲姐偷跑出来给你送药,结果......"
洞外突然雷声大作。小黑猛地蹿到洞口,背毛炸起,发出低沉的咆哮。借着闪电的光,我看见山路上有几个晃动的光点——是来找猎户的搜救队!
"带他们走。"我对囡囡说,"我来应付。"
她摇摇头,七个孩子立刻围过来拉住她的衣角:"我们是山的一部分,走不了的。"说着从药箱里取出注射器,里面是蓝色的液体,"但这个得带走。"
注射器里的液体像活物般蠕动,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黑毛。我突然想起猎户青黑色的伤口,胃里一阵翻涌。
搜救队的喊声越来越近。囡囡迅速收拾药箱,七个孩子手拉手退向洞穴深处。小黑临走前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腿,把个东西塞进我口袋——是半块桃木符,上面刻着"山医"二字。
"七斤哥,"囡囡的身影渐渐模糊,"后山的矿洞要开了,那些东西......"
她的声音被雷声淹没。我追着跑了几步,却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煤油灯照去,洞穴深处只剩那七个桃木猴雕像,每只都面朝洞口,像在列队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