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怀瞳孔骤缩,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而后神色恢复如常,“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当时你舅舅也在!此事你自小便知,何故现在还问?”
谢无恙轻点头,眸色发沉,“我给你过你机会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谢永怀嗓音突然变大了不少,“你重伤五年,时常昏迷不醒,如今好不容易醒来便将这安国公府搅的天翻地覆!为父心疼你病情不稳,与你好好说话,而你又再质疑我什么?”
“我不愿与你计较,全当你因为五年前那事受了刺激,你若要发泄,这些细作的命也该让你平复心情了!”
“细作一事你也别再过问,为父会处理,你好好养病!”
谢永怀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
谢无恙神色漠然,目送着安国公离去。
他笑了笑,那笑容涩的发苦。
季安之递了颗葡萄过去,嗓音清脆,“慢慢来吧。”
她没有错过谢无恙眼底浓郁的杀意和纠结,他……想杀了谢永怀,又因血脉相连,纠结不已。
谢无恙垂眸,视线落在那颗圆润泛着晶莹光泽的葡萄上。
慢慢来……
可是他…快没有时间了。
她是鬼门之人,又探过他的脉象,心中自然知道他命不久矣,药石无医。
这慢慢两个字,只是宽慰他罢了。
五年前,他有父亲疼爱,父慈子孝。舅舅撑腰,仕途通达。武力高超,肆意快活。
五年后,他众叛亲离,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而这具身体里的十种剧毒,有一份,便是来自他敬重的父亲亲手所下。
如果不是这五年暗中查探,他恐怕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母亲之死也是他父亲一手促成。
谢无恙眼尾泛红,俊美的脸上满是自嘲。
季安之不会安慰人,将手中的葡萄放在谢无恙手里,便沉默着坐在一旁。
良久。
青玄从外边回来道,“安国公没去书房,出门去了。”
恩,这个年纪的男人和儿子吵架,大概就是出去借酒消愁了吧。
或者如谢永怀所说,去处理细作一事。
季安之这样想着。
但谢无恙突然对她说,“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