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转头，第二面镜中的自己手持封印阵图，额间沾着血，身后是燃烧的老宅；第三面镜里，他和苏檀并肩站在博物馆废墟前，苏檀手里的避阴玉碎成齑粉；第四面镜...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缩在老宅柜子里，透过缝隙看着父亲揭开红布，青铜门后涌出的风掀起他的衣角。
"这些...都是我？"陈墨的声音发涩。
他伸手想触碰最近的镜面，指尖还剩三寸就要贴上时，整间屋子突然剧烈震动。
所有铜镜同时亮起刺目红光，空气中响起无数重叠的低语，像无数只蜜蜂在他耳膜上爬："你不是唯一的选择...你不是唯一的选择..."
苏檀的避阴玉"咔"地裂开一道细纹，她咬着牙按住手腕上的玉，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这是...命运裂隙的反噬！"
李长生的桃木剑突然脱手，"叮"地钉在陈墨面前的镜面上。
老阴阳客踉跄两步扶住墙，喉间腥甜："退——"
话音未落，离陈墨最近的那面铜镜"轰"地炸裂。
碎片像暴雨般飞溅，陈墨本能地侧身，却见一道苍白的影子从镜中窜出——那是只手，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指甲黑紫如淬毒，正以极快的速度抓向他的咽喉！
陈墨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在系统训练中养成的本能反应让他再次侧身，肩膀擦着那只手的指尖掠过。
但那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在半空拐了个弯，苍白的指甲尖擦过他的锁骨，扯破了保安制服，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陈墨！"苏檀扑过来，避阴玉的残光在掌心亮起，照得那只手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李长生的桃木剑从镜中拔回，他大喝一声："破！"剑锋斩在那只手上，却像砍在水里，只激起一片红色雾气。
陈墨捂着流血的锁骨后退，目光扫过满地镜碎片。
他看见其中一片碎镜里，那个穿黄泉商盟黑袍的"自己"正咧开嘴笑，嘴角的弧度和他此刻的表情重叠在一起。
"这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但眼底的青色更浓了。
颈间的青铜碎片突然不再震颤，反而变得冰凉，凉意顺着血脉蔓延，让他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却被另一个低沉的声音盖过。
那声音像是从极深的地底传来，带着青铜的嗡鸣："抉择的时候到了。"
而那只苍白的手，在雾气中缓缓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