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刚触到壁画上双影的轮廓,掌心突然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他倒抽一口冷气,却没缩回手——那股灼烧感顺着血脉往上窜,颈间的青铜碎片正在剧烈震颤,震得锁骨发疼,仿佛在回应壁画里某种隐秘的召唤。
"陈墨!"苏檀的声音带着焦急,她刚要伸手拉他,却见青年的瞳孔在瞬间缩成针尖。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额角青筋凸起,喉结滚动着吐出几个字:"我...能听见。"
听见什么?
苏檀的避阴玉在掌心结出薄霜,凉意顺着经脉往上爬。
她盯着陈墨泛白的指节,突然意识到他的手指正随着壁画上银线的走向微微抽搐,像是被某种力量牵着在临摹画中纹路。
"心跳声。"陈墨的声音发颤,"很沉,很慢,像敲在青铜鼎上。"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浮起一层淡青色,那是司命血觉醒时才会有的征兆,"还有...另一个我在说话。
他说'该来了'。"
李长生的桃木剑"嗡"地出鞘三寸,剑尖直指壁画上黑眼睛的那个影子。
老阴阳客的太阳穴跳了跳,他注意到陈墨脚边的青砖缝里渗出极细的金线,像活物般沿着鞋边蜿蜒:"小友,你脚下。"
陈墨低头,正看见金线顺着他的鞋跟爬向墙面。
李长生已经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指节扣了扣那块被金线缠绕的砖石:"有蹊跷。"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旋,匕首尖精准挑开砖缝,霉味混着土腥气"呼"地涌出来——砖石下竟是空的,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有人用封土术填了这里。"李长生用匕首刮了刮砖壁上的泥,指尖沾了些土凑到鼻端,"这土里掺了朱砂和糯米,是镇邪的老法子。"他抬头看向陈墨,"看来有人不想让后来者走到这一步。"
苏檀把避阴玉收进袖中,玉面的霜花正在融化,滴下的水珠在青砖上晕开暗褐色:"镜像节点需要多重封印。"她指了指暗道深处,"下去看看,或许能找到初代司命留下的线索。"
陈墨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暗道,照出潮湿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是甲骨文,他认得出其中几个:"命劫择"。
这些字像被刀刻进骨头里,笔画边缘泛着暗金,与他颈间的青铜碎片遥相呼应。
暗道下行七步,拐过一个直角弯,陈墨的手电筒突然照到一片冷光。
他脚步一顿,光束往上抬——整面墙都是铜镜,大的有半人高,小的只有巴掌宽,每面镜子都蒙着薄灰,却依然清晰映出三人的影子。
"别碰。"李长生的声音陡然压低,桃木剑完全出鞘,"这些镜子的方位...是北斗七星的倒转。"他用剑鞘敲了敲最近的一面镜,"听声音,是青铜镜,不是玻璃。"
苏檀已经取出避阴玉,玉光扫过镜面时,所有镜子突然同时泛起涟漪。
陈墨盯着最近的那面镜,瞳孔猛地收缩——镜中映出的不是他,而是个穿黄泉商盟黑袍的男人,面容与他分毫不差,正对着他冷笑。
"啪"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