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妧转身,藤编衬里“沙沙”响,“想让百姓也看看,这朝服不是宫里的摆设,是他们的巧思织成的。”
“鲁直的齿轮、阿月的线、老陶的釉,都在这儿呢。”
正说着,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天禄阁百姓求见,说想给陛下送新做的‘百工鞋’……”
刘妧眼睛一亮,抓起朝服下摆就往外走。
“快请!”
月光洒在朝服的琉璃线上,像道银河漫过宫墙。
天禄阁的百姓捧着鞋挤进门。
为首的鲁直举着双布鞋,鞋面用汉地棉线绣着齿轮,鞋底是老陶烧的防滑瓷粒。
“陛下试试!”
“这鞋帮用的是阿月织的耐磨锦,我爹说‘比官靴轻,比草鞋牢’,百工干活都爱穿。”
老陶挤上前,指着鞋底。
“这瓷粒掺了越人树胶,雨天不滑!”
“前儿我家小子穿它,在染坊门口跑,摔了个屁墩,鞋都没打滑!”
刘妧接过鞋,指尖触到鞋面的齿轮纹,粗糙却暖和,像摸着百工的手掌。
她忽然想起锦俗街的灯火、尚衣局的织梭、工坊的锤声,眼眶一热。
“这鞋……明日朝会,朕就穿它。”
秀儿在旁拍手。
“陛下穿这鞋,比龙靴还亲百姓!”
立春后的长安细雨绵绵,刘妧乘“锦藤步辇”巡视朱雀大街。
轿厢外的“拒水锦”帘幕挡着雨丝,却遮不住街面的泥泞。步辇碾过一处坑洼,“哐当”一声剧烈颠簸,刘妧手里的茶盏差点泼了。
秀儿扶着轿厢壁,辫梢的琉璃珠晃得发晕。
“陛下,这水洼跟芍陂的池塘似的!”
她指着路边,越人老妇正蹲在泥里捡笋,竹篮歪在一旁:“那是越人阿婆,前日就在这滑倒,笋都泡了泥,哭着说‘卖不出钱,孙儿的学费没着落’。”
刘妧掀帘望去,波斯商人阿罗憾正急得用锦帕擦琉璃摊的货,锦缎下摆沾满泥点,帕子都染成了褐色。
“阿罗憾,货受影响了?”刘妧扬声问。
阿罗憾直起身,苦着脸摆手。
“陛下,罗马使者本想订十面镜,见路泥泞,说‘等路干了再来’——这路再不管,万国来朝的商队,怕是要绕着长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