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了。” 陆惊鸿把铁蝎塞进噶乌盒,和格桑梅朵的六字真言玉牌靠在一起,“三天前他用活人镇物压血咒,本想借萨满鼓的震频稳住地脉,结果鼓架裂了 —— 那鼓架是用他堂兄的骨头做的,按萨满规矩,血亲骨器崩裂,要么是被镇的邪祟太强,要么是施术者自身气运扛不住。”
格桑梅朵突然往侧边跳了半步,她脚边的冰层 “咔嚓” 一声裂出蛛网纹。陆惊鸿跟着退开时,看见冰缝里露出了点东西 —— 不是石头,是段发黑的木头,木头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契丹文。他想起胶东齐氏的齐海生说过,长白山里偶尔能挖到辽代的 “镇龙桩”,是契丹人用来锁地脉的,桩身刻着血咒,埋得越深,说明当年的怨气越重。
“这桩子至少埋了三丈深。” 陆惊鸿用洛阳铲挑出木头碎片,碎片刚离开冰缝就开始冒烟,“现在自己冒出来,说明地脉在往上翻。就像人咳得厉害时,肺里的东西压不住要往上涌。”
突然,怀里的噶乌盒 “咚” 地跳了一下。陆惊鸿打开盒盖,心脏猛地一缩 —— 伏藏铁蝎的尾部裂开了道缝,缝里渗出的不是铁水,是半透明的黏液,滴在雪地上,竟把积雪烧出了小坑。格桑梅朵的玉牌也变了色,原本莹白的玉面浮现出暗红的纹路,像血管在皮下蔓延。
“圣物在碎。” 格桑梅朵的声音发颤,她指尖抚过玉牌上的纹路,“阿尼哥派的老喇嘛说过,圣物是地脉的‘锁钥’,锁钥裂了,要么是要开新门,要么是旧门要塌了。”
话音刚落,远方的灰雾狼头突然炸开。不是消散,是真的像被什么东西撕碎了,碎片落下来时,竟变成了无数只灰黑色的飞虫,密密麻麻地往这边涌。陆惊鸿认出那是长白山的 “冰蚕”,寻常冰蚕是白色的,这种灰黑的据说专吃腐骨,只有在坟茔密集的地方才会出现。
“血咒把地下的老坟都掀了。” 陆惊鸿拽着格桑梅朵往高处退,“赫连铁树的营地在西坡老林,那里是辽代女真和契丹打仗的古战场,光已知的万人坑就有三个。冰蚕从那边过来,说明那些坟里的东西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