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夏倾城耳中。
这个称呼,像一根针,刺入了她死寂的意识。
夏倾城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却笑得像个准备推销劣质产品的商贩的男人。
“你……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云逍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蹲下身,目光落向她腰间的布包。
“别碰它!”
夏倾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枯槁的手死死护住那个布包,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火焰。
“这是……大夏最后的希望!是杀生大人留给我的……最终的信物!”
“信物?”云逍笑了,笑得有些嘲讽,“用来证明你八百年的KPI完成得有多么失败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那坨不断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气息的玩意儿。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公主殿下。这就是你守护了八百年的‘护国龙魂’?它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锅熬坏了的、加了太多不可名"说"调味料的佛跳墙。”
“不……不是的!”夏倾城疯狂地摇头,“这是考验!是最后的考验!只要……只要用皇道龙气进行最后的血祭,龙魂就能褪去怨气,重塑真身!大夏就能复国!”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利,像是在说服云逍,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
云逍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一个问题。”他竖起一根手指。
“什么?”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是一个医生,你的病人得了一种怪病,浑身长满烂疮。你请来了一位神医,神医给你开了一个方子,说只要坚持喂药八百年,病人就能痊愈。”
云逍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于是你勤勤恳恳,风雨无阻地喂了八百年。结果八百年后,你的病人非但没有痊愈,反而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头……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怪物。请问,这个时候,你会觉得是病人自己的问题,还是那个神医的方子,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夏倾城呆住了。
这个问题,简单粗暴,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她即将崩塌的信仰上。
“不……不可能……”她喃喃道,“杀生大人是佛国至高,他不会骗我……”
“佛国至高?”云逍嗤笑一声,“职称高,不代表人品好。再说了,你见过哪个‘镇压’,是把被镇压的东西越镇越强的?你见过哪个‘考验’,是把守护者逼成饲养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