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二闻言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安清兴致勃勃的模样,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灰发:“少操心别人的感情。”他语气虽冷淡,唇角却不自觉上扬,“先把你那组学生的水系共鸣训练计划写完。”
安清吐了吐舌头,转身小跑起来:“知道啦!不过下次实战课,我们可以设计些需要两人配合的关卡......”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川二站在原地摇头轻笑,晨光为两人的背影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暮春的细雨敲打着言四理发店的玻璃橱窗,黑玉摘下沾着水珠的宽檐帽时,颈间破碎的天鹅羽项链随着动作轻晃。她墨色羽翼垂落地面,泛着冷光的黑瞳扫过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三个小时前,她刚在法庭上掷出离婚协议。
"想换个发型?"言四擦拭着银剪的动作顿了顿。他注意到黑玉攥着金属椅背的手指微微发抖,天鹅族特有的优雅仪态下,藏着随时会崩溃的脆弱。理发椅皮质表面很快洇出深色水痕,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黑玉盯着镜中自己及腰的黑发,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他说会爱我到永远......"颤抖的指尖抚过锁骨处黯淡的伴侣契约印记,那是三年前黑泽用羽毛蘸着心血刻下的誓言。如今印记边缘泛起诡异的灰雾,正如她破碎的婚姻——就在上周,她撞破黑泽与妹妹黑麻在月下交颈的画面。
言四将温热的薄荷茶塞进她掌心,剪刀已经精准地挑起一缕发丝:"天鹅族的终身契约,也抵不过变心的翅膀。"他记得法典里关于天鹅兽人婚姻的严苛条款:违背终身伴侣制的兽人,将被族群驱逐,在整个帝国都难以立足。
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拍击声,黑泽的咆哮穿透雨幕:"黑玉!你疯了吗?整个天鹅湖都在传我们的事!"他墨色羽翼沾着泥浆,颈间新添的契约印记还泛着鲜红——正是黑麻的羽毛所刻。
黑玉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她转身时,言四的剪刀正巧落下,及腰长发如断翅的鸟群纷纷坠落:"那就让他们看看,背叛的代价!"她扯开颈间破碎的项链,残存的羽毛扎进掌心,"从今天起,你我再无瓜葛。"
理发店的镜面突然泛起水雾,言四默默开启隔音结界。透过朦胧的水汽,他看见黑玉挺直的脊背——当第一缕短发飘落在地时,天鹅族古老的诅咒也随之生效。黑泽惊恐的嘶吼声中,他颈间新生的契约印记开始龟裂,正如这场被背叛碾碎的永恒誓言。
黑泽狼狈逃离的脚步声渐远,理发店重归寂静。黑玉望着镜中颈间龟裂的契约烙印,灰黑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原本象征永恒的印记此刻扭曲得狰狞可怖。她抬手轻轻触碰那些凸起的疤痕,苦笑着说:“很丑吧?”声音里带着自嘲与落寞。
言四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从化妆台抽屉里取出精致的彩妆盒。各色珠光眼影、细腻的遮瑕膏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的动作轻柔而专业,指尖蘸取最浅的珍珠白遮瑕,像雕琢艺术品般覆盖在烙印边缘:“这不是丑陋的标记,是你重生的勋章。”
细腻的粉质层层叠加,将骇人的灰黑纹路渐渐隐去。言四又用玫瑰金色的眼影勾勒出天鹅羽翼的形状,在烙印中央点缀上细碎的闪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他拿起眉刷,蘸取深蓝色的彩妆,顺着皮肤纹理描绘出羽毛的脉络,动作精准而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