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是长久的情报与未来可能的合作,而不是一夜之间被女人的表情左右。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把那混着熏草、油烟和一丝血腥的复杂气味吸入肺中,把心底的绮念像火压回炉膛一般压住。
他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转身,步子稳重而果决,朝那扇半掩的门走去。门扇与门框产生的一声“吱呀”声刺破了屋内的沉静,声音在木材的老节里回弹。
马清一把将门推开,夜色像一匹黑绸涌进室内,带来院中石灯摇曳的微弱光晕。他挺直腰背,像刚从险境脱身的旅人,声音恢复了威严与迫切,朝着院外沉重的黑暗厉声喊道:“来人啊——!!!”
那一声在夜里炸开,像抛出的一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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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风带着郊外特有的凉意和青草的清香。
马清与那女刺客并骑在一匹枣红老马上。夜色厚重,星子稀薄,月光只是洒下一点冷白,把地面照成斑驳的银灰。那匹马年岁已高,体格矮小,鬃毛稀疏,步伐沉闷,每一步都像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噗嗤……噗嗤……”的喘息,像一个疲惫的老人拖着步子前行。
马背空间本就狭促,两人并坐让每一个晃动都被无限放大。马清在前,背后紧贴着一个温暖的身影。女刺客的左臂勾住他的脖颈,手臂带着习武之人的劲韧,那劲道勒得他胸口有些憋闷,却也透出一种说不清的亲昵。她的右手紧握着一柄牛耳尖刀——那是从金文处得来的薄利器——刀锋寒光闪动,冰凉的金属几乎贴着他右侧颈动脉的皮肤,每一次微微接触都像一滴冷泉注入血液。
随着马的颠簸,他能感觉到背后柔软的轮廓随着波动起伏。隔着衣料的摩擦,那两团紧贴的体态像潮水,轻柔却有力地挤压着他的脊背。每一次震荡都带来一阵酥麻,像电流沿着脊椎窜动,使得他全身的神经都变得敏感,连呼吸都被打乱。
更令他难以安宁的是那股从颈后擦来的温热气息。面纱几乎贴到他的后颈,女刺客的呼吸像最细的丝线,每一次吐纳都带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香——不像市井的浓艳,而是幽幽的兰草香,清冷却令人上心。那股气息每次拂过裸露的皮肤,都会在他体内点燃一种无名的瘙痒,像细针挑拨着心口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