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俭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但愿汉王明鉴。"他转身离去时,背影显得格外孤独,仿佛背负着整个军队的命运。
夜幕降临,营地里篝火点点。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小声交谈。远处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和呻吟,很快又被夜风吹散。
刘璟独自站在大帐外,望着满天繁星,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他想起白天长孙俭的警告,又想起历史上那些因为轻敌而失败的战役。作为穿越者,他本以为自己能凭借对历史的了解立于不败之地,但此刻却感到一丝动摇。
"不会的,"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柔然人哪有那个胆量。"他强迫自己甩开这些念头,但心底的不安却挥之不去。
大帐内,长孙俭正借着油灯的微光研究地图。他的手指在羊皮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敕勒川北侧的一处山谷。"若我是阿那环..."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与此同时,营地边缘,飞羽统领李檦正带着几十名精锐斥候准备出发。"有些太安静了,"李檦低声对副手说,"我们得去北边看看,我总觉得不对劲。"
副手打了个哈欠:"统领,柔然人不过是一群弱鸡,还敢偷袭?"
"闭嘴!"李檦厉声喝道,"军人的直觉告诉我,今晚不寻常。都打起精神来!"
黎明时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李檦浑身是血,战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报——北方发现大批柔然骑兵!"他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了调,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汨汨流血。
刘璟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把抓起佩剑冲出大帐。当他登上临时搭建的了望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敕勒川北侧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柔然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一眼望不到尽头。晨光中,数不清的刀枪反射着冷冽的寒光,战马的嘶鸣声如同雷霆般滚滚而来。更可怕的是,东西两侧也出现了敌军的身影,他们已经被三面包围。
长孙俭站在他身旁,一向沉稳的面容此刻也失去了血色:"汉王,这...这恐怕不下三十万大军。"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中的羽扇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