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您再坚持一下,药马上就好了。"阿桃声音轻柔,眼中却满是忧虑。
贺拔岳强撑着站起身,踉跄地走到灶台边。锅中煮着稀薄的粥,几乎能数清里面的米粒。小男孩仰头看着他,怯生生地问:"你是大官吗?阿姐说你的衣服很贵。"
"小虎!别胡说!"阿桃急忙喝止弟弟,转向贺拔岳歉意地说:"孩子不懂事,贵人别见怪。"
贺拔岳摇摇头,从腰间摸出一块温润的白玉佩:"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枚玉佩还请收下,或可换些银钱为令尊治病。"
玉佩在昏暗的茅屋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蟠龙纹。阿桃眼睛睁大,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请务必收下。"贺拔岳坚持道,"比起性命,这算不得什么。"
阿桃的父亲虚弱地开口:"贵人...咳咳...我们虽穷...但有骨气...不能收..."
贺拔岳看着这一家三口,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感动。他征战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却在这破败的茅屋中见到了最纯粹的善良。
"既如此,我贺某记下这份恩情。"他郑重地说,"他日必当厚报。"
夜幕降临,寒风更加肆虐。阿桃将家中唯一一条完整的被子给了贺拔岳,自己和母亲弟弟挤在父亲身边取暖。贺拔岳躺在草席上,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和屋内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久久无法入睡。
铁击卫三千将士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那些忠诚的士兵,因为他的大意而命丧黄泉。宇文泰的背叛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愤怒与悲痛交织,让他攥紧了拳头。
"贵人还没睡吗?"阿桃轻声问道,她正借着微弱的油灯光亮缝补一件破旧的衣裳。
贺拔岳坐起身:"姑娘为何还不休息?"
"趁着有光亮,把弟弟的冬衣补好。"阿桃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布料间,"再过些日子天就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