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的德国勘测队。"宝音指着干尸军装上的双头鹰徽章,"他们不是撤走了,是被你太叔公困死在山里。"
镜中画面突然切换。翡翠匣子自动开启,露出里面用红绸包裹的物件——那是镇山钉缺失的钉尖部分,表面刻满与陈青山腰间玉佩相同的家纹。绸布展开后现出几行血字:"钉合之日,冰城苏醒。青山吾孙,慎择其时。"
祠堂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陈青山刚抓住供桌边缘,就看见塌陷处露出个地窖,窖里整齐码放着十二口刷黑漆的棺材。每口棺材盖板上都用金漆画着炼金阵图,阵眼位置钉着只干枯的右耳。
"是契约的抵押物。"老萨满抛下绳梯,"当年德国人带走十二块山髓晶,留下十二个守山人做血祭。"
那日苏率先滑下地窖。他的银链刚触碰最靠近的棺材,棺盖就自动滑开,露出里面穿晚清官服的干尸。尸身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掌心里捧着块刻满德文的铜牌,牌上日期正是陈延鹤失踪那天。
陈青山捡起铜牌时,牌面德文突然重组为满文:"圣血兄弟会第七执事陈延鹤"。牌背用细如发丝的线条刻着长白山全图,七条主山脉被标注成龙形,龙眼位置全都被针尖大的红点刺穿。
"太叔公是......"陈青山话音未落,地窖里其余棺材同时发出"咚咚"的敲击声。老萨满抓了把香灰撒向空中,灰烬落地时组成个箭头,指向最深处那口描金棺材。
描金棺材的锁具是西洋机械构造。陈青山将太叔公的左轮手枪插入锁孔,枪管自动旋转三圈,棺盖"咔嗒"弹开半尺。棺内没有尸体,只有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清朝官服,官帽下压着本羊皮册子。
羊皮册扉页用德汉双语写着《山髓晶开采日志》。陈青山翻到中间,发现夹着张发黄的照片——年轻的陈延鹤站在南极冰原上,身后是三百口青铜棺组成的巨大阵型。照片边缘用钢笔标注:"1909.2.3,第七次唤醒实验。"
"原来太叔公去过南极。"那日苏指着照片角落,有个穿斗篷的人正举起块山髓晶,"这人腰间的怀表链,和祠堂供桌上那个德国怀表一模一样。"
老萨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手中的骨铃碎成粉末,粉末在空中凝成个沙盘模型——长白山主峰正在缓缓开裂,裂缝中渗出青白色雾气,雾气里若隐若现着穿清朝官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