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官于成龙跪在雨里发抖:"殿下明鉴,臣等万不敢......"
"你不敢,可你小舅子敢。"石静娴甩出本泛黄账册,封皮赫然印着江宁织造局的暗纹,"去岁修堤款项中有六千两买了‘上等青砖’,实际用的是夯土包砖皮——需要本宫带你去河底捞证据吗?"
远处忽然马蹄声疾,八阿哥带着刑部人马围住堤坝:"二哥好手段,只是这私查账目......"
"八弟来得正好。"石静娴将账册拍在他胸前,"父皇昨日刚夸你‘明察秋毫’,这贪墨案便交你查办如何?"紫禁城的更鼓敲到三更时,胤礽终于绣完观音最后一滴泪。慈宁宫突然来人:"太后梦见观音泣血,请太子妃即刻去佛堂祈福!"
他抱着绣像踏入佛堂,却见康熙立在昏暗长明灯下:"保成媳妇,你这观音像的眼睛......"
"用的是朝鲜贡缎的金线。"胤礽跪得端庄,袖中手指掐住掌心——那金线是从石静娴朝服上拆的。
康熙突然大笑:"难怪保成奏折里写‘金线固堤’,原是从你这得的启发!"老人摩挲着观音像上熟悉的针脚,恍惚想起赫舍里皇后临终前绣的婴戏图,"传旨!太子妃贤德,着晋贵妃仪仗!"当夜,通州灾民营地点起万千河灯。石静娴站在堤坝高处,看粼粼波光中浮现"观音转世"的呼声。她摸出怀中皱巴巴的信笺,胤礽凌厉字迹劈面而来:
"孤用胭脂换了三千石粮,用绣像换了十万赈银——你这女菩萨打算怎么还?"
信纸背面却洇着淡淡血渍,像观音足下染尘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