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酸涩激得眼眶发红。这是胤礽离京前塞给她的暗号:若遇险情,食尽此物,他会启动备援计划。可那傻子知不知道,十阿哥一篇作文,比河堤下的百具尸骸更致命?胤礽在铜镜前绞紧帕子。血色在月白中衣上洇开,他盯着镜中那张属于石静娴的脸,耳畔回响着晨间惠妃的试探:"娘娘上月癸水是初七,这个月怎的提前五日?"
菱花镜忽地映出窗外人影,他反手将染血中衣塞进妆奁,袖中滑落的翡翠压襟"当啷"坠地。门扉轻响的刹那,他抓起案头绣绷,针尖直指来人咽喉——
"是孤。"石静娴的声音裹着夜露寒意,身上太子朝服还沾着江宁的淤泥。胤?蹲在石榴树下,看蚂蚁搬运他掉落的糖渍杨梅。先生让他重写课业,说"龙凤呈祥佩"典故用得不妥。可他明明记得清楚:上月二哥醉酒扯断二嫂的压襟,那玉佩背面刻的分明是——
"傻小子。"石静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杏黄袍角扫过他沾泥的靴面,"知道什么是'君不密则失臣'吗?"
胤?仰头望进太子幽深的眸子,忽然打了个寒颤。二哥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倒像是……像是二嫂那次发现他偷吃供果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