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朔玉嘴边笑着,继续发着信,顺便踹了一脚幸灾乐祸的死啦死啦,然后扭过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
另一边,孟烦了跳着脚找了一个没人的树根和山坳处,确定周围都没有其他人之后,再小心的拆开那封信,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就连一个被撕落的小角都宝贝的装回自己口袋里,那张流浪了大半个中国的信终于到了它应该在的人手里,信被郑重地展开,没几行的字被孟烦了来来回回的看着,
他仔细地用鼻子闻着那封信的味道,好像能从那之中闻见北平,和他那个古板老父亲的身影,为了防止眼泪浸湿这张烂得不能再烂的信纸,他必须随时摩擦着眼泪,
他再不是没家的孩子,他的家也像他想着他们一样,想着他,
“吾儿烦了亲启:……”
那上面的字让他蜷缩,既愧疚又温暖,那是一张零七八碎的信纸,好像在使劲儿大一点就会碎掉,他把信纸轻柔的盖在自己的脸上,穿插在树叶之间的光透着那张信纸之间的缝隙射到他黑红的面皮上,
曾经的愤恨哀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泪和鼻涕一齐留着,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孩童时期,他无可自拔的想念着母亲的怀抱和父亲的手板,那感觉真不好,好像无形之中一条在他脖子上套了很久的绳子又收紧了,跟他再说“瞧,我一直都在,嘿~!”
是,它一直都在,只是孟烦了觉得它再不出现,现在它又出现了,以一种熟悉的安心的窒息感牢牢地再次的勒住他的脖子,以至于此时的他像极了一条在岸边搁浅的甩尾巴鱼,
不远处的树丛里,朔玉本来想来看看他的,可是又看到他这副德行显然不想让其他人发现,只好在这里蹲着,看着烦啦无声的哭着,他哭的时候比笑起来的时候难看一万倍,本来他笑起来就已经不好看了,
朔玉低着头,想,
“其实有一封信真的挺好的。”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小地洞里,门口有一张小桌子,毛豆正在那里晒太阳,就在毛豆的那张猫爪子底下有一封信,他以为是哪个粗心鬼把自己的信往那儿乱扔,被毛豆叼到这里来了,拿过来一看那上面居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打开一看,龙飞凤舞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写着【你顶好啊——!】
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其实没多少字的,只是可以从字迹上可以看出写信的人很认真,
顶格的称呼写的一连串亲随,心腹之类的称号,末尾的落款则是:你的团长。
朔玉看着那几个大字,其实他们团长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读过的书很少,所以每一本都倍感珍惜,烦啦和阿译的那个“识字小课堂”他有的时候也会去听的,只是偷偷站在角落里听着,然后又在烦啦和阿译问的时候装作自己只是来视察他们有没有好好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