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烦了想要大步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的心里是绝望的,但是在绝望中间有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的,他晃着腿,走得并不快,
龙文章飞着跑,作势把那一大堆的信扔到了烧着的火盆里,朔玉很好奇,没有人给他写信,也不会有人给他写信,这些信辗转到多个地方,就连外面的信封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那都来自一个又一个家,像一根根透明的丝线,连着一个又一个的人,
朔玉在团长把这些信投入火坑之前,抢了过来,一封又一封念着上面的名字,
“李四福!李四福是哪个啊?!”
“谷小麦,谷小麦,你爹给你来信喽——!”
“郝西川,老爹,你儿子介蛤蟆也给你写了东西呢!”
“赵谦,赵谦,这里也有你的信,你的信——!”
“张贵生,张贵生是哪个嘛——?”
……
朔玉盘着腿就在地上一个一个地念着那信上的名字,周围安静的吓人,只能听见风的声音,大家停止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呼吸,生怕惊动什么,只看着半仙儿一个人,看着他,等着他,念到自己的名字,
一种特别的秩序缓缓出现,又渴望,又害怕,
一张张被滇边的太阳的晒得黑红的脸上满是发春般的想念,有的人甚至还在咽着发干的喉咙,有的人敲着自己发抖的大腿,这其中也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扭过头,站着发愣的孟烦了,
直到朔玉终于念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才终于如梦方醒,
“孟烦了,孟烦了,烦啦烦啦,你爹给你来信了,你爹真给你来信了——!”
朔玉坐着对着不远处发愣的影子,挥着手,那是一种从没在烦啦身上出现过的速度,他笑着看着突然闪现到自己面前的烦啦,把信塞到他手里,对着他伸手,
“钱,烦啦,把钱给我吧。”
“啊,哦,给。”
刚才,死活都不想被他们团长拿走的这一张破纸,烦啦就这么以一种头脑发昏的架势,用来交换另一张同样破破烂烂的纸,孟烦了就这样把身上刚捂热乎的的钱交到了朔玉的手里,再由朔玉交到了一旁躺着傻笑的死啦死啦手里,
一个大声的铮问在孟烦了的身后响起,
“你没自由,孟烦了你没自由,没自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