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三轮车的日侨幼童再次驶过,车斗里的樱花枝扫落几片花瓣。陈默注意到花瓣上沾着某种蓝色粉末,与张婉茹实验室里的石蕊试剂颜色相同。他将花瓣夹进配给簿,在林蝶衣的名字旁画了个极小的"张"字。
雨幕中传来宪兵队卡车的轰鸣,陈默将配给簿藏进油布包里。周王氏的银镯在腕间转动,内侧的摩斯密码连成完整的句子:"今夜子时,苏州河老闸口有货。"他点头会意,转身时看见霞飞路诊所的救护车驶过街角,车顶上的红十字在雨水中泛着血色。
"陈先生留步!"周王氏突然从柜台下拿出个油纸包,"这是给报馆同仁的点心,路上小心。"陈默接过时,摸到夹层里的微型胶卷——那是张婉茹偷拍的日军细菌实验室平面图。
"师母,最近有陌生人来过吗?"陈默压低声音,指尖在油纸包上轻敲三下。
周王氏将防空帘又拉紧了些,仿佛那是一道能隔绝世间所有危险的屏障:“昨天有个戴白手套的先生来买烧饼,口音像北平的。”她用捣药杵在柜台上有节奏地敲打着,那声音犹如摩斯密码一般,神秘而又充满暗示:“军统的人。”
陈默心领神会地点头,仿佛他们之间有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我会在印刷品里夹《论持久战》的书评。”他小心翼翼地将樱花花瓣揉碎,那蓝色的粉末如同一股神秘的力量,悄然渗进配给簿的纸纤维中,“告诉张医生,月光下的苔藓就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宝藏,最容易采集。”
陈默刚回到申报办公室就接到门卫老王传报南造千鹤来访,正说着南召千鹤直接来到了陈默办公室,她直接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开始秀起了茶艺,当南造千鹤的茶勺优雅地划过建盏边缘,那釉色在晨光中闪耀着如血般的光芒。陈默垂目凝视着案几上的《陆羽茶经》残卷,那些用明矾水誊写的运输路线,宛如一条条隐藏在迷雾中的线索,正随着茶汤蒸汽渐渐显现。
“陈顾问的手在微微颤抖。”南造千鹤突然用茶筅挑起浮沫,那青瓷碗底映出她新换的海军绶带,如同一面鲜艳的旗帜,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听说昨夜静安寺有野猫叫春,那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惊扰了宪兵队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