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突然往交界镇的两界果树下走,那里的泥土里混着异人与凡人的脚印,脚印虽不同,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他捡起片两界果的落叶,叶上的分离纹在他掌心慢慢靠近,“你看这叶,”他对追来的铁匠与书生说,“异人有力,能护凡人;凡人有智,能懂异人,就像这叶的两面,少了哪面都不成叶——你们挡房梁的力与写平安诗的智,本就是一体的啊。”
铁匠的指尖触到落叶的异人纹,隔世力突然晃了晃,他想起书生的诗曾让躁动的兽安静下来;书生的指尖碰到凡人样,力场松动,他忆起铁匠的力曾护住整个镇子。“我……我不是嫌你弱,”铁匠捡起烧红的铁,“是怕这铁烫着你。”书生展开诗稿,上面写着“铁骨护平安,笔墨记恩情”,“我写的是这个。”两界果的纹在诗声里,慢慢靠近了一分。
归真人偶的手抚过两界果的分离纹,纹里立刻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曾被异人所伤的凡人老者,正坐在交界镇的老槐树下,手里拄着根刻满“怕”字的拐杖,“是‘惧异者’在发力!”人偶的声音带着秋月的清,“他说‘异人太危险,凡人太脆弱,凑一起就是祸’,所以要让两界永远隔着,谁也别靠近谁。”
交界镇的老槐树下,惧异者的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每声都带着对异人的恐惧:“我年轻时见过异人打架,山都塌了,凡人在旁边像蝼蚁,”他指着两界果分离的纹,“现在就算你们说得多好,哪天翻了脸,遭殃的还是我们凡人!”绿网的融念光被他的恐惧压得发暗,周围的两界果纷纷掉落,分离纹越来越深。
源石的绿光突然从暗处长出缕新光,映出段被他遗忘的记忆:他小时候掉进冰湖,是个异人跳下去救了他,异人为此伤了根基;他生病时,是交界镇的异人铁匠悄悄给炉里添了暖魂石,他的病才好得快;甚至他手里的拐杖,都是异人用续生苗的根做的,轻得像羽毛……这些“藏在恐惧里的恩情”像颗颗火星,在他心里重新燃起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