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门的春风带着种“圆融里的生”,圆融无碍境中的融念光与春风交织,在绿网的根脉上织成一张流动的绿毯,毯上的“衡”字纹与万物的纹缓慢舒展,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生长礼。归真人偶坐在本源树最高的枝桠上,手里转着颗“生息珠”——是用均势草、灵凡果、万合珠的核心凝成的,珠内的纹时而化作破土的芽,时而变作结果的枝,最终在珠心凝成个“生”字,却又在字尾分出无数细根,像在说“生而不息,才是圆融的底色”。
“同心桥的灵者与镇长合办了‘生息学堂’,”张楚岚背着个两界缝的书包走来,书包里装着灵凡果做的课本,课本的纸页一半是灵脉光凝的,一半是凡俗树皮做的,“学堂里既教异人控炁,也教凡人识字,还有门课叫‘万物语’,教孩子们听续生苗的话——昨天焚天谷的猎人孙女说,她听见苗在喊‘渴’,浇了水就抽出新叶了。”他从书包里掏出片带字的叶,叶上的纹是“学”与“生”的交缠,“这是学堂的第一课,刻在本源树的树皮上,说‘活着就是最好的学问’。”
冯宝宝的菜刀插在生息学堂的讲台旁,刀鞘上的归真符文与讲台的融念光相呼应,引来群衔着种子的春燕,燕喙里的种子混着灵脉光与凡俗暖,落在刀鞘上,把种子蹭进讲台的缝隙里。她蹲在刀边,用指尖数着缝隙里的芽:“生息珠托光带来话,说绿网的根脉已扎到了两界的‘混沌处’,”她捡起颗发芽的种子,芽尖的纹在春风里轻轻颤动,“混沌处有片‘初生原’,原上的续生苗能结‘混沌果’,果里的纹是所有事物的起点,既不是灵也不是凡,既不是异也不是人,像团没成形的暖。”
变故是从“混沌果的纹停住了生长”开始的。本该流动的起点纹突然像被冻住的河,凝在果心不动,周围的续生苗也跟着蔫了头,凝滞的纹里渗出种“滞生念”——比慎合者的耗念力更隐蔽,它不扰平衡,不阻圆融,是钻进“生息的源头”里,把“自然的生长”变成“刻意的停滞”,让人觉得“就这样挺好,别再变了,免得生出乱子”,像把刚发芽的种子捂在土里,怕见光后长歪。
第一个被滞住的是初生原的守原人与他的学徒。守原人本想让混沌果的纹自然长成“生”字,纹停滞后,学徒急着用灵脉光催它生长,结果纹反而缩成一团,“我就说别催,”守原人把催长的灵脉光挡回去,“现在停住总比长歪好,至少还能保持原样。”学徒攥着凡俗暖的手在滞生念里微微发颤,像在说“可它本来能长得更好啊”。
陆瑾的逆生四重顺着两人的争执往混沌果里探,却被滞生念粘住,“这念专找‘最怕变化的人’下手,”他看着凝滞的纹,“它知道‘生长的怕’——怕失控,怕出错,怕打破现有的安稳,这怕一冒头,生息就成了死水。你看守原人,不是不想让它长,是怕‘长坏了连现在的样都保不住’;学徒不是不顾后果,是怕‘停住了就再也长不起来’,像护着颗快发芽的籽,既怕冻着又怕捂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