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卡锡叹了口气,点点头,"如您所愿,小姐。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城堡幽暗的走廊,走下螺旋石阶,来到城堡最底层的一扇厚重橡木门前。门上同样雕刻着家族纹章,但这里的鹰眼中镶嵌着两颗小小的红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滴凝固的血。
麦卡锡退后一步,"我就送您到这里。酒窖结构复杂,但主通道只有一条,您不会迷路。如果您需要什么,拉动墙上的铃绳,我会听到。"
艾琳点点头,将钥匙插入锁孔。锁芯发出沉闷的咔哒声,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霉味、木头和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接过管家递给的提灯,迈步进入黑暗。
酒窖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提灯的光线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两侧是看不到尽头的酒桶,有些小到只有膝盖高,有些则巨大得需要两人合抱。所有的酒桶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仿佛几个世纪无人触碰。
艾琳沿着中央通道缓慢前行,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吱呀声。祖父信中提到的"最古老的酒桶"在哪里?她注意到有些酒桶上刻着日期,最近的也不过是二十年前。越往里走,空气越潮湿阴冷,她的呼吸在面前形成白雾。
突然,艾琳停下了脚步。在提灯昏黄的光线下,她注意到前方右侧有一排酒桶看起来异常干净,几乎没有灰尘。她走近那排酒桶,发现它们比其他的要古老得多,橡木已经发黑,金属箍锈迹斑斑。每个酒桶上都刻着完整的家族纹章和日期——最早的一个标注着1693年。
"这就是祖父说的最古老的酒桶..."艾琳喃喃自语,伸手抚摸其中一个。就在这时,她的手指碰到了酒桶侧面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凸起。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酒桶竟然向一侧移动了少许,露出后面的一道缝隙。
艾琳的心跳加速。她用力推动酒桶,它滑开得更多,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入口。通道很窄,只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布满奇怪的刻痕。更令人不安的是,从通道深处传来一种有规律的滴答声,就像祖父信中警告的那样。
"有人吗?"艾琳喊道,声音在通道中回荡。没有回应,只有那持续的滴答声。
深吸一口气,艾琳侧身挤入通道。墙壁上的刻痕在提灯下显现出来——那不是普通的划痕,而是精细的符号和图案,有些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文字,有些则是简单的计数标记,密密麻麻布满整个通道。滴答声随着她的深入变得越来越清晰,中间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几乎像是啜泣的声音。
通道突然向下倾斜,艾琳不得不扶着湿滑的墙壁小心前行。转过一个弯后,通道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圆形石室。石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铜制装置,由齿轮、杠杆和摆锤组成,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钟表机构。正是这个装置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但更令人震惊的是石室角落里的东西——一个铁笼,里面蜷缩着一个身影。
艾琳的提灯差点脱手掉落。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瘦得可怕,苍白的脸上布满污垢,金色的长发纠结成团。她穿着某种粗布袍子,已经破烂不堪。当灯光照到她时,她畏缩了一下,抬起手臂遮挡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