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对时间的处理呈现后现代特征。"新嘅一年噈嚟"的线性时间观与"日日狂欢嘅不夜天"的循环时间形成对抗。当"天时地利人和"的传统时间哲学遭遇"鼠箭噈电闪"的瞬时性体验,农耕文明的时序观被电子脉冲解构。
值得关注的是"年三廿四"的时间标注:既指向农历腊月廿四的地方节俗,又暗示数字时代的时间碎片化。抒情主体在"被窦"这个私密时空连续体中的存在状态,恰如海德格尔所言"被抛入世界"的现代人处境。黑夜作为"白日追梦"的倒影,揭示出后工业时代人类生存的时间异化。
四、文化隐喻:春节符号的解构与重构
诗歌中的春节意象群构成后现代文化隐喻。"炮仗噼啪"的听觉符号被"键声蹄响"的电子音效替代,"迎春接福"的祈福话语遭遇"老虎乸"的野兽意象侵袭。这种传统节日符号的变形记,折射出岭南文化在全球化语境中的调适过程。
"蚊虫叮咬"的自然困扰与"风刀雨剑"的生存压力形成隐喻链,指向后疫情时代的社会集体焦虑。而"捐被窦"的最终动作,既是向传统家庭伦理的短暂回归,也是数字劳工的精神撤退仪式。诗人通过这种文化符号的拼贴游戏,构建出属于珠江三角洲的在地化现代性表述。
结语:
树科的《我嘅抒情》以方言写作打开现代诗歌的新的可能性维度。在粤语独特的音韵肌理中,数字时代的生存困境获得真切的本土化表达。当"键鼠"的电子脉冲与"炮仗"的硝烟在诗句中交织,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岭南文化的现代转型,更是汉语诗歌在全球化语境中突围的生动样本。这首诗提示我们:真正的现代性从不是对传统的简单否定,而是在方言的根系处生长出的新的语言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