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东南,一条幽深的巷子,一座僻静的宅院。有一天,院子门前,突然插上一面杏黄色酒旗。一个大大的酒字,迎风招展。依然是‘醉里乾坤短,壶中日月长’的门联,依旧是‘缘来’的名字。似乎一切都没变,只是换了个地方。周晨躺在干草堆里,嘴里叼着干草,悠闲惬意。生活的节奏,难得慢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自由些。看着蔚蓝的天空,白云挂着笑脸,不断变换形状。周晨呲着牙,还给天空一个笑脸。徜徉在旭日和风中,心情无比舒畅。不由让人记起往日时光。那时洛阳城南的缘来酒肆前,周晨也躺在干草堆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只是心境与现在有所不同。那时缘来酒肆刚接手,要账的堵门,马上要经营不下去,心中压着大石头。而现在酒坊虽偏僻,但有财阀出资,又没经营压力,自然轻松。不由得又想起小二与老刘,当时一起艰苦创业,如今天各一方。如今洛阳大乱,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好。想到洛阳大乱,不由又想起那个倚门望君的女子,她苗条的身姿,总是魂牵梦萦,挥之不去。那眉间的一缕忧愁,总让人心疼。洛阳的动乱,有没有影响到她?王德仁会照看她吧?如今天各一方,再看不到她的身影,照看不了她的周全,心中总不放心。要是能有她的消息就好了。那么痴情的女子,理应被上天眷顾。抛开这些浮思,周晨在干草堆中,安然入眠。
叫醒周晨的,是陶应的巴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酒坊,只知道他也躺在干草堆上,拍了自己一巴掌,将自己惊醒。
“仲明何时来的?”
“那可有好一会了。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吵你,便觉等你醒来。没想到你这一睡,那是真香。我看着天空,眼睛都花了,实在等不了,才把你拍醒。”
“让仲明久等,实在抱歉。难得这么悠闲惬意,岁月静好,忍不住便睡着了。”
“无尘也是心宽,这酒坊新开,你这东家兼掌柜不去忙事,竟躲在干草堆中睡觉,佩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买卖是别人家的。”
“买卖本来也不是我一家的,你不也有份。何况什么事都要我这东家亲力亲为,那我还不如当伙计呢。作为东家,我的任务是确定好方向,具体的事,自然由伙计完成。”
说到份额,陶应有些疑问,正好求解。
“你为何要分我两成股份?难道就为压低糜家的份额?我可拿不出五万钱给你的。”
周晨一拍脑袋,看向陶应,根本没眼看。谁也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刺史公子,如此穷。竟然还要自己贴钱,送股份给他。
“你是我见过最穷的刺史公子没有之一。原本拉你入局,是因我这买卖,稳赚不赔,想着分你些好处。怎奈你如此穷,送你好处都接不住,还要我贴钱送你股份,说出去都难以启齿。这波我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