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仁府的书房内,静谧而压抑。周晨端坐于下首,神色凝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讲述给王德仁听。尽管他猜测王德仁或许早已洞悉一切,但仍不敢有丝毫遗漏,甚至连自己的种种猜想也一并和盘托出。
“某觉得此事定是天一楼所为,洛阳令高勇也被人打了招呼,不肯帮忙。不知东家有何良策,应对此事。” 周晨言辞恳切,目光中满是期待。
王德仁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纠结与无奈。他心中清楚,缘来酒肆就如同一只潜力无限的绩优股,放弃它实在有些可惜。然而,天一楼的背景实在太过强大,自己王家的势力主要盘踞在太原,在洛阳与天一楼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胜算微乎其微。倘若执意不舍弃缘来酒肆,一旦彻底得罪天一楼,说不定连自己苦心经营的德仁商社都难以维持下去。经过一番痛苦的权衡利弊,他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壮士断腕或许才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若真是天一楼,为兄也实无良策。他们势力太强大,要整倒一个缘来酒肆,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即使解决了那群无赖,官府的人也会马上上门,以各种理由让缘来酒肆开不下去。某看他们要的无非就是太白酿,贤弟给他们算了。” 王德仁语气沉重,充满了无奈。
周晨沉下了脸,看来王德仁被吓到了。想让他出力帮缘来酒肆渡过难关,只怕要吃瘪。周晨心中不服,可缘来酒馆本就是他王家产业,主家都要放弃,我又何必如此倔强。周晨如是想,让自己心中好过。可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如醍醐灌顶般叫醒自己。他王德仁放弃的是太白酿,并不是缘来酒肆。酒肆对他,原本就可有可无。可你不一样,你要报恩,要立足,要好好活下去,都得靠太白酿。
“若是某不给,会有怎样的后果?” 周晨咬了咬牙,沉声问道。
“不给不仅你会遭殃,你身边的人也会受牵连。甚至德仁商社,也会受到牵连。” 王德仁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警告。
“难道偌大个洛阳城,就容不下个小小的缘来酒肆?” 周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愤。
“并非容不下缘来酒肆,而是容不下你掌控着太白酿这等摇钱树。你现在便如三岁孩童,持金过市,结果可想而知。” 王德仁毫不留情地说道。
王德仁说得很直白,周晨听得很明白。都是自己太激进,毫无根基便抛出太白酿这等超出时代的产物。结果自己守不住,只能任人宰割。
“可某还是想试一下,缘来酒肆东家可否卖与在下?两年之后不管怎样,某分文不取还与东家。” 周晨眼神坚定,充满了决心。
“贤弟既然看得上,便赠与贤弟便是。” 王德仁此刻一心想要与缘来酒肆划清界限,周晨愿意接手,他求之不得。而且,他也好奇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究竟有没有能力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