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向前踏了一步,铁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陛下可是觉得臣不配此职?”他的声音陡然转冷。
“不……不是……”刘辩慌忙摇头,稚嫩的脸上写满恐惧,“朕……朕准了。”
董卓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深深一揖:“臣谢陛下隆恩!”他直起身时,目光扫过殿中群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朝会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刘辩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大殿,而董卓则昂首阔步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西凉亲兵,铠甲与兵器碰撞的声音在长廊中回荡。
洛阳城的秋日带着几分肃杀之气,董卓站在北邙山的营帐外,远眺着这座千年帝都的轮廓。他的手掌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环首刀的刀柄,粗糙的指腹感受着金属的冰冷。五千西凉铁骑——这是他此刻在洛阳的全部家底。
“主公,探子回报,袁公路已调集三千甲士进驻南宫,曹孟德的西园军也在西郊操练。”李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忧虑。
董卓没有回头,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袁本初那边呢?”
“袁本初按兵不动,但渤海郡的兵马已有南下迹象。”
董卓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洛阳城内的力量对比有多么微妙。袁术的羽林军、曹操的西园校尉、袁绍的渤海精锐,若这三家当真联手,他那五千西凉军怕是连洛阳的城门都摸不着。
“文优啊,”董卓突然转身,脸上的横肉在阳光下投下阴影,“你说那袁本初,为何至今不肯动手?”
李儒捻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袁氏兄弟貌合神离久矣。袁公路仗着嫡子身份,向来不把庶出的袁本初放在眼里。如今何进身死,袁本初怕是巴望着借主公之手……”
“哈哈哈!”董卓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惊起远处树梢上的乌鸦,“好一个借刀杀人!”
同一时刻,洛阳南宫的偏殿内,袁术正烦躁地踱步。他身上的锦袍沾满了汗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主公,董卓的探子又在南宫外徘徊。”纪灵单膝跪地禀报。
袁术猛地停下脚步,玉扳指在案几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该死的西凉蛮子!若不是要分兵守卫两宫,本将军早就……”话到一半,他突然噤声,目光扫过殿内侍立的宦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