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夜,众护卫受伤疲累,已七七八八地睡去。
小六和花绝哭得累了,靠在一起睡着。
只有云琛还守在荀戓的尸体旁,不吃不喝,也不睡。
霍乾念没有召她,也没有下令强制她休息。
只是她守了荀戓多久,霍乾念便守了她多久。
叶峮见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建议道:
“少主,要不我将真相告诉阿琛吧……不然阿琛走不出来的……”
霍乾念点点头,“到后殿说吧。”
叶峮便称要为荀戓擦洗换衣,最好将荀戓挪去后殿安置,叫云琛过来抬人。
不言原本坐在房梁上,一个人默默地哭着,见叶峮和云琛在搬动荀戓,立马就要跳下来帮忙,却被叶峮用眼神制止住。
叶峮轻轻摇头,不言只得重新坐回去,不忍地转过头,不愿再看。
荀戓被安置在后殿。叶峮轻轻为他擦拭脏污,湿布擦过胸口时,那伤口已不再流血,只是骇人地大张着,露着胸骨和内脏。
叶峮眼睛一红,忍不住落泪。
“兄弟,你受罪了……”
云琛小心翼翼地为荀戓梳头发,却见明明不到四十而已,荀戓却已生出白发。
想来,是肩负着一大家子妻儿老小,忧累太过的缘故吧……
一想到荀戓的家人,想到这汉子一辈子都在为了妻儿老小忍辱负重,奔走卖命……
云琛忍不住低声啜泣,一遍又一遍地唤着:
“狗哥……狗哥……”
叶峮长叹一声,哽咽道:
“原本,我也以为狗哥叛变了,竟然偷印章给玉家,那可是霍帮要命的公印啊……虽然少主早有察觉,留的是个假印章,但我十分失望,便去质问狗哥。狗哥故作与我反目……”
叶峮回想起众人吃火锅的那日,荀戓虽然将刀冲向他,却根本下不了死手。
于是,叶峮一把打掉荀戓手里的刀,半是恳切半是逼迫,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也许能帮你!”
荀戓脸色蜡黄又灰败,苦笑道:“我说我想先凭印章投诚玉家,然后去刺杀玉阳基,你信不?”
没有任何质疑和嘲笑,叶峮点头道:
“我信。可你纵使赔上性命,也不可能做到。玉阳基身边全是顶尖护卫高手,就算我们六人齐上阵,也不可能一击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