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漩涡中升起青铜墓碑,碑文正是他毕生追求的墓志铭:【天机阁主萧寰宇,弑神者,叛道者,清醒的疯子】。碑顶摆放着他三岁时做的黏土星轨模型,底座沾着早已干涸的童真指纹。那模型和指纹,仿佛在提醒着他曾经的纯真与初心,只是如今早已被岁月和欲望掩埋。
当轮椅完全沉入流沙时,阁主的量子化右眼突然超频运转。他看见沙粒本质是凝固的时间残渣,每个颗粒都包裹着被他篡改的历史。某粒沙中封存着少年燕昭的眼泪——那是他第一次告知对方实验体身份时,少年摔碎的青玉镇纸溅出的泪滴。那滴泪,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我才是...提线木偶..." 他的颅骨裂开发光缝隙,管理员植入的忠诚芯片正在融化。芯片液态金属流经神经突触,在意识海勾勒出恐怖真相:所谓天机阁主,不过是管理员培育的"监管程序",连反叛都是预设的剧情分支。这个真相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
机械臂群突然温柔起来,它们捧着阁主残躯如对待破损的玩具。沙层下浮出维修台,台面刻着管理员稚嫩的笔迹:【玩具编号TC - 000,故障次数9999】。那笔迹看似稚嫩,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戏谑,将阁主的尊严彻底碾碎。当手术刀剖开他的量子心脏时,爆出的不是血,而是十万条未发送的通讯记录——每条都在质问管理员为何赋予自己自由意志。那些通讯记录像是他对命运不甘的呐喊,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无声地回荡。
"记住..."阁主的声带被沙粒填满,喉咙里长出青铜蒲公英,"...我们只是...更高维度的..." 蒲公英突然炸开,种子带着他未尽的遗言穿透维度。某个种子落在燕昭肩头,瞬间抽芽成光蔓,花蕊中传来阁主最后的电波:"...玩具...但玩具...也能咬断主人的手指..." 那电波中的声音微弱却又充满着不屈,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着他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