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云争要给易舷安上一个“复辟者同盟”的罪名。
他不只是要易舷承受他们承受过的侮辱,还要易舷身败名裂。
他拿出一条枪,趁着锦徽不注意拿掉她头上珍珠簪子。他说他就将这两个东西拍成一张照片,通报全国,告诉所有人,锦徽格格和她机械厂的步枪都在天津。他还要向所有人显示出另一张照片,锦徽格格与同为爱新觉罗姓氏的前朝子弟共进晚餐。
步步为营,层层算计。
锦徽没想到佟云争会恶劣到如此。
她很坦然地佟云争说:“若上南会因此颠覆,我愿入局。”
佟云争离开,铁门落钥。
他可以违背锦徽意愿进行他的谋局,但是锦徽的钱财还没到她手里,他不着急。他可以等到巨大的恐慌吞噬完锦徽的所有胆气,向他服软。
他在逼锦徽心甘情愿。
地窖寒凉,锦徽冷的浑身打颤。
外面的光线一点点向西移动,留给锦徽的时间不多了。
她打开一个木箱,依次打开每一条枪的弹匣。二十多条枪后,她找到了装着一枚子弹的弹匣。这是李彦的习惯,每个运输步枪的箱子里,他都会留一条装有自产子弹的步枪。
一是为了沪中机械厂的子弹做宣传,二是当买家质疑步枪品质恶意索赔时,可以用这枚子弹证明步枪品质没有问题。
李彦的习惯可以救当下处境的锦徽。
枪拿出来放在箱子上,锦徽撕掉裙里的白色内衬。她环顾四周找不到任何可以写字东西,眼看日落西山,马上陷入黑暗。
锦徽一咬牙一跺脚,忍着疼痛咬破自己的食指。
鲜血涌出,形成血墨。
白色的布上出现一行字:我遭囚禁,恶徒逼我就范,以死明志。
落款:爱新觉罗锦徽,农历八月十一,于天津章园地窖。
接着她吹干上面的血迹,将血书藏在刚刚打开过的木箱里。
她坐在地上,等月亮升起。
被咬破的手指还在发痛,血已经不流了。
月亮高高挂起,月光温柔的落入冰冷的地窖中。
锦徽早已经冷到五脏六腑都在发抖,她深吸一口气,撑着冰冷的石墙站起来,拖着枪走到正对着铁门的台阶下。
小时候载凡告诉她,枪不可对着坚硬的东西,不然子弹会反弹伤害到自己。
可是锦徽已经顾不得了,这里每一处都是坚硬的石墙,她只有一枚子弹只有这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