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紧手里的把手,拉着蓝娜娜的医疗舱出了那间满是灰尘与旧纸张的屋子。
穿过门口那道血字和拖拽痕迹,我们踩进更加深远的地下通道。
这里比刚才宽敞通透,照明灯管明亮许多,墙上的迷彩图案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金属铭牌,还有带英文缩写的科研设施标志。
地脚能踩到排风井的温热气流,带着些消毒水和老电线的味道。
蓝娜娜握着墙,试探着站了起来。“等一下,让我走一段。”
她声音有点虚,可比刚苏醒好多了,脸色虽还苍白,语气倒平静。
“这里……我有印象。”她停下来靠着墙,目光慢慢扫过那些科研铭牌,“这条通道是密接那年我们组装实验机器的地方,地下有条小道直通老实验室。”
我跟姜美人和白小柔对视一眼,这几年刻意抑制的记忆又翻上心头。
即便用了记忆屏蔽器,到这一步也再挡不住了。
蓝娜娜呼吸有点急,咬着下唇就把话说了出来:“还记得大二那个暑假吗?
我们五个人闯了整个工科楼半个月,白天上课,晚上偷摸进实验室。”
她眨了眨眼,“我们那时是疯了,明知道学校和军方不许搞神经连接和数字意识那些东西,还一个劲琢磨怎么跨过去。”
白小柔手背收得紧,皱眉道:“就算有理论,也不该有那么成熟的样品。
我们怎么就能……”她没再说下去。
蓝娜娜笑得苦,“我们五个人各管一摊。汪丽娜主理论,你搞生理接口和药物,我拼生物算法,姜那会儿是军方的联络人,偷了几样关机设备。
卫新,你那个系统本事就大,总能让我们一堆拼凑零件齐心合力跑起来。
那机器连起来就是个混杂怪胎,但敢说世界上正经没人比我们疯,也没人比我们更想成功。”
蓝娜娜把手贴到墙上,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那天我们迟到了。
汪丽娜已经启动了机器,她说‘得有人试试。
若不敢往前走,我们永远只能做纸上谈兵’。
她自己躺进舱里说愿当第一例。我们都傻傻站那,想着谁都不该先,她偏一句不吭啊。”
她嘴角带着坡度继续:“那仪式,是我提的——大家割指,滴血到贝壳里说是血盟,出事了大家担一起。”
我脑子里轰的一下,被她这几句话砸得说不出话来。
姜美人把医疗包扔到背后,叹道:“那会我是奉军方之命卧底,你们不知道算什么事。
军方那头盯得紧,生怕学校些个疯学者出乱子。
我帮你们拖延查电量,可哪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