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有二人,这话从口中吐出来,还能在房中回荡个几声儿。
太后只觉双眸双耳生痛,她下意识的抬手打过去。
长公主不怵,她还将自己的脸往上抬了抬,她道:“母亲在想我忤逆,可我不过是将你心中的所想说出来罢了。”
“你放肆!”太后终究是没打下去,她只能严厉的轻呵。
长公主是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继续道:“皇后能今日过来,可是母亲为了幼弟,让左家也做了什么。”
说起这些事儿,太后觉着自己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抽了两下,一时之间又是后悔又是恨。
她曾有一日无意识的对着长公主提起过左家。
事到如今,她抬头目光稍有凶狠,心口狠狠一跳,便一步上前,猛地抓住了长公主的手。
语气微沉:“你再休要胡言乱语!不然哀家可是保不住你!也保不住你的荣华富贵!”
长公主轻嗤,她挑眉道:“为了幼弟,母亲都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霞落!”
这是长公主的闺名。
太后因为着急,她的眼睛瞪得厉害,眼珠似乎都在往外凸,她道:“母亲最后和你说一次,别再试探母亲的底线,不然母亲没了法子,不舍的动你,你身边儿那些包括媛姐儿,你不想她有事儿吧。”
太后的手心滚烫,可是长公主却觉着那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是刺骨的寒意,她忍不住后退两步。
“母亲您真是疯了!你竟然用媛姐儿来威胁我?她是你的外孙女!”
长公主满眼的不可置信。
太后却脸色灰白,可是眼底闪着细碎的寒光,她渐渐的冷静下来了:“母亲也不想这么做,你不要逼我。”
她说完了,朝着外头轻喝一声儿,谭嬷嬷便躬身儿进来了。
太后语气平淡,嘱咐道:“长公主突发顽疾,一时缠绵病榻,少要修养月余。”
“哀家心中牵挂,使几个慈宁宫的人去伺候吧。”
这会儿长公主的已经僵住了,她脑子也糊成了浆糊,被谭嬷嬷叫人扶出去,直到上了轿撵,才反应过来。
心中忽的腾起一股不安,她细长的保养得当的指甲扣住椅子上的把手。
强迫自己定下神儿来,可想起来太后那样绝情的话,忍不住泪。
谭嬷嬷跟着往外头送了一段儿路。
见状,也只是轻声儿的安抚了几句,无奈的轻叹。
回了慈宁宫,太后独坐在桌案前,听着谭嬷嬷说长公主落泪,她心中情绪也满是复杂。
“哀家也不想说这样儿的话!是她没了脑子心肝儿的非避着哀家!”
说罢,太后也是气极了,她一手握拳头重重的在桌上锤了几下,可是犹然不解气,她又抬手一把掀翻了桌子。
哗啦一声儿,桌上的茶盏烛台全砸在地上,谭嬷嬷立刻就跪下了,心头猛猛的一跳,好在跟前儿的宫人都遣退下去了。
无人听见这里的动静。
谭嬷嬷上前,欲要扶起太后,太后却火大的很,她抬手甩开谭嬷嬷,她道:“没脑子的东西,自打回了长安,她平日就是放肆张扬!全然不顾后果。”
“如今还敢质问起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