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撑不住了……”江骁的声音混着哭腔,彻底击碎了最后的防线。滚烫的泪水砸在西装裤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想起昨夜棠棠疼得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想起公司堆积如山的文件,想起医生说棠棠可能早产的警告,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唐经理慌忙倾身过来,却不敢贸然触碰他,只能手足无措地悬着手:“江总,李医生还有五分钟就到!再忍忍!”话音未落,江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别告诉她……别让她知道……”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干呕让他整个人剧烈抽搐,唐经理急忙将车载垃圾桶递过去,却只接住几口酸水。
梧桐叶在车窗外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斑驳的枝桠洒进来,照亮江骁苍白如纸的脸。他蜷缩在后座,冷汗浸透的衬衫紧贴着皮肤,狼狈得再无半点往日的威严。唐经理看着这一幕,鼻子发酸——原来再强大的人,也会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濒临崩溃,而那些藏在深夜里的脆弱,都是因为心里装着比自己更重要的人。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江骁却在剧痛中渐渐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仍喃喃自语:“不能让她担心……不能……”唐经理握紧他的手,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在这个寂静的深夜,在离温暖的家仅三公里的地方,一场无声的崩溃与坚守,正在月光下悄然上演。
李玉的白色轿车急刹在路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车门猛地推开,白大褂下摆被夜风掀起,他拎着医药箱快步上前,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车内蜷缩的身影——江骁的额头抵在膝盖上,指节深深抠进太阳穴,冷汗顺着脖颈滑进敞开的衬衫领口。
“怎么回事?”李玉的声音骤然拔高,医药箱“砰”地砸在车顶。唐经理红着眼眶拽住他衣袖,声音发颤:“连续熬夜,空调房里又吹了一整天,胃病复发还伴着偏头痛……”话音未落,后座传来压抑的干呕声,江骁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溢出的酸水顺着手腕滴落在地毯上。
李玉迅速拉开后座车门,手电筒光束精准扫过江骁紧绷的下颌线:“瞳孔正常……”指尖刚触到对方滚烫的额头,江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气若游丝:“别……别让棠棠知道……”胃部又是一阵痉挛,他弓着背剧烈咳嗽,震得整个车身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