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批氐人残部跌跌撞撞逃回领地时,荒原的风里已隐隐传来战鼓的震颤。马超睁着被仇恨灼烧得通红的双眼看向氐人的领地,十万铁骑在他身后如黑云压境,玄色旌旗遮蔽了半边苍穹。
"他们如何屠戮陇西的孩童,今日便让血债血偿!"马超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虎头湛金枪重重一挥,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敌境。曾经用于防御的木寨在铁骑下轰然倒塌,燃烧的箭雨划破天际,将氐人的村落化作一片火海。
五百人一队的骑兵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老人、妇孺的哭喊声中,西凉军的弯刀没有丝毫怜悯。"还我妻儿命来!"一名士兵将长矛刺入敌营中啼哭的幼童,泪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这些天来目睹的暴行,早已将他们心中的怜悯焚烧殆尽。
兽皮帐内酒气刺鼻,孤秃枕着抢来的汉家锦缎,梦中还在清点满窖财宝。忽有重物撞开帐门,亲卫滚入时甲胄叮当乱响:"大首领!西凉军...西凉军杀进领地了!"
青铜酒樽"哐当"坠地,孤秃猛然坐起,额间图腾随着抽搐的青筋跳动。斥候踉跄奔入,袍角还沾着未干的人血:"黑水寨已破!红柳原...红柳原三百妇孺..."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凄厉的牛角号,悠长的悲鸣撕开晨雾,惊起满山乌鸦。
"不可能!"孤秃踹翻案几,燃烧的羊油灯倾洒在兽皮地图上,"他们不是只求保境安民?"他揪住斥候衣领,却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着天边翻涌的黑云——那不是乌云,是十万玄甲军扬起的蔽日烟尘。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祭司撞开帐帘,白发间还沾着草屑:"血月诅咒应验了!"他枯槁的手指指向天际,"血月当空,血月当空,这是要亡我全族的杀阵!"
荒原上,孤秃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染血的狼头战旗猎猎作响。各部落的战士们手持弯刀、长矛,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台下,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躁动与不安。
"族人们!"孤秃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扭曲的面容因激动而狰狞,"西凉铁骑杀我父兄、夺我妻女,踏碎我们的家园!今日,他们竟胆敢深入我们的领地,这是欺人太甚!"他挥舞着沾满鲜血的战旗,唾沫横飞,"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台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被煽动的战士们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却全然忘记了,数月前他们正是以同样残忍的手段,入侵陇西,烧杀抢掠,犯下累累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