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点头,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带着自嘲的笑意,“后来……也试着写过几本。”
“你写话本子?”夜墨眸中讶色更浓。
追风这差事,办得可不够利落!
让他去查她在江阳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竟然还有遗漏。
“偷偷地写,偷偷地卖。”
苏蔓蔓抬眸看他,眼神坦荡,又带着点看透世情的疏离,“买的人,也多是偷偷地看。”
“是何等故事,需得如此隐秘?”
夜墨被她的话勾起了兴味,身体微微前倾。
“殿下心中明了。”
她不再绕弯,语意却沉了下去,“不过是些痴男怨女,风月情浓。瞧着引人入胜,可那情爱二字……”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划过光滑的碗沿,声音轻得像叹息:
“……终究是纸上繁华,水中泡影。世俗人心一碾,便碎了。”
话本里的情爱之所以动人,不正因为……这世上难寻么?
这话,是说与他听,更是警醒自己。
前世……便是信了那虚妄的温情,落得那般下场。
这一世,她苏蔓蔓,绝不再重蹈覆辙!
心湖骤然冰封,那丝因他笨拙学舌而起的涟漪,瞬间凝固。
她眼底那层冰封的疏离,夜墨看得分明。
到底是苏廷贵那等渣滓造的孽……
他心底掠过一丝冷意。
她小小年纪流落在外,尝尽冷暖,又摊上那样的生父,难怪她视情爱如蛇蝎。
不信男人?无妨。
他眸底翻涌的情绪悄然沉淀,归于一片深邃的平静。
横竖人已在他身侧,婚约既定,来日方长。
只要她在眼前,触手可及,便是好的。
至于那些虚妄的甜言蜜语……她既抗拒,他便收着。
夜墨神色一敛,那股属于上位者的沉稳威仪重新笼罩周身,将方才那点旖旎彻底驱散。
“话本子里的情爱,”他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终究是落笔成文,源于臆想,又高于尘俗。或许世间真有那般纯粹美好之物,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语气几不可察地放软了些许:“……稀少罢了。”
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