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不多长时间,甲板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从甲板上的排水道流到海洋里,涌来无数的深海生物争锋相对,等待投食。
他脑子里片刻纷乱如云,片刻模模糊糊,片刻被内疚入侵,片刻忍辱负重的颤着牙齿……
像打乱了的万花筒,各种不幸诞生的花目繁多的心情轮番上演,犹如站在镜子迷宫前的人,面对五花八门将人体比例改变的镜子,人迟早忘记真正的自己在哪里。
直到比黑暗还黑的暗来袭,所有的光明消失,他就再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了,沉沉的进入昏睡。他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
第二天早上,由于司徒昨晚没睡好,早早揉眼睛醒过来,风和雨都没有停,较之昨夜减弱了点,外面的环境被雨雾糊得朦朦胧胧,仿佛是眼前隔着一层纱布。
他坐起来,人头晕目眩的,晚上的烟酒味还黏在身上,心烦意乱,他的愁绪像绵绵的雨水藕断丝连,扭头去看一边睡得正香的箫飒,不忍心将他吵醒。
箫飒睡之前由下人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将腥风血雨中披荆斩棘的旧衣物脱下放在一边,换下的衣物像被鲜血染红的旗帜,放在角落中颓败地诉说着夜里的糊涂账,一点点扞卫了胜利的欣慰都不表露。
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物品,又回头去看还湿漉漉的混合着血腥味的箫飒,混司徒的眼圈顽强的涨红了,抬起头阻止眼泪簌簌落下。
他没想到人如此轻易就深受感动,也如此酷爱为小恩小感激涕零,但说起来这已不是淡如水能修饰的范畴,箫飒做的事可能是足以挽救他一生的大事业,用他的望远镜,给他了望广阔的大视野。
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人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感动,他昨晚挺身而出的诱因,也许出自他的鲁莽和冲动的性格,但是他的慷慨却像滋润的春雨无声的冲上他的心田,成年干旱和皲裂的大地像橡皮泥般受力黏合,心口的创伤在愈。
司徒领着他和她的海盗证默默走出了房门,推开门进入落姿的房门,急不可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纵使她昏迷听不见,但无穷无尽的喜悦一定要与人分享,才足以体现独乐不如众乐的内涵,这本来就不是件诗情画意的事,所以说出来并不很难为情。
说着说着,司徒就忍不住眼泪的上涌动情哭了,船长与他达成的协议中,他提供了草药给他,才能勉勉强强延长她死亡日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