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很轻,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极淡的恍然。
似是另有所指,但小夙弥曼不懂,北灼言也参不破。
那日青草萋萋,桃花灼灼。
玉冠白袍的少女牵着一个一步三回头的小女孩离开。
冷淡的声音伴着春风飘来。
“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看它。”
“好!”女孩拉长音,开心道,“我天天带小鱼干和软糕来,早晚有一天它会知道我的好,会喜欢我的。”
“嗯。”
“那要是明日来它不在了怎么办?我能不能把它带回竹亭去?我会好好养它的!”
“万物生来便有天地为家,风露为食,强拘在方寸之间,不是养,是囚。”
“好吧。”
“师姐喜欢小猫吗?”
“不喜欢。”
“为什么呢?小猫那么可爱,软乎乎的,会蹭人手心,舌头的小刺舔人的时候痒痒的,还会呼噜呼噜......”
...
北灼言有了身体,可他还是不能离开桃林。
地缚灵,地缚灵,被强拘在方寸,囚了一年又一年。
他看少女长发及腰,又一丝不苟的用银冠束起,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漆黑细剑,日日不离身,气质愈发内敛寒凉。
看诚恳如小夙弥曼,一日三餐,风雨无阻,光是小鱼干的花样就换了上百种,从炭火炙烤到泉水慢炖。
她总蹲在青石旁絮絮叨叨,说今日的剑法,后山的野果,宗门里师兄师姐的风流韵事,哪怕北灼言从不待见她,也不恼,只笑眯眯问:“今天你要不要尝尝呀,师姐都说好吃的。”
夙弥曼老早就发现了,这只有着漂亮金色眼睛的小猫对她那是讨厌的紧,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招惹到他了,不论如何献殷勤,都得不到半点好脸色。
可偏偏提到师姐,他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端着傲娇姿态在她身边一圈圈转,尾尖勾成半圆焦躁的甩。
这时候只要她说“明天我把师姐带来”,傲娇小猫就能任她为所欲为。
好吧,也不是为所欲为。
顶多有个好脸,不冲她哈气了。
但别的,想都别想。
夙弥曼托着脸颊,用狗尾巴草逗着他玩。
“小猫,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师姐呀?”她掰着手指数了数,“你总共见师姐的次数也不超过一只手,怎么就情根深种了,看都不看我一眼,明明是我对你更好一点吧。”
“难道是因为当初是师姐救得你,所以就记住了?那你更应该感谢我,可是我把师姐带来的诶。”
小猫似乎不耐烦,一把将狗尾巴草按住,冲她亮了下尖牙,似乎在说“废话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