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会意,知道夫君要与徒弟谈论正事,虽心中好奇,却也乖巧地点头,在刘彦的搀扶下小心起身,又轻轻唤醒迷迷糊糊的宁儿。宁儿揉着惺忪睡眼,嘟囔着被貂蝉牵着手,一步三回头地往后宅走去。蔡琰也微微欠身,柔声道:“妾身去厨下看看晚间的羹汤。”随即也款款离去。
庭院中,一时间只剩下刘彦与诸葛亮师徒二人。桂树的影子被拉得更长,秋风掠过,只剩下枝叶摩挲的沙沙声,气氛似乎瞬间变得凝肃起来。
刘彦依旧半躺在椅上,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垂手侍立、屏息凝神的小徒弟。
“孔明。”他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无形的压力。
“弟子在。”诸葛亮立刻应声,小身板挺得更直。
“不必紧张。”刘彦似是宽慰,语气却陡然一转,“为师知晓你天资聪颖,博闻强记,经史子集,兵法谋略,乃至奇门遁甲、机关巧术,但凡书卷所载,你几无不通。若考你这些死记硬背或纸上谈兵的功夫,未免小觑了你,也非为师所愿。”
诸葛亮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果然!师父要考的,绝非寻常!
刘彦话音一顿,目光投向远处蔚蓝的天空,仿佛在斟酌词句,片刻后,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聚焦于诸葛亮身上,那眼神变得锐利而深沉,一字一句地道:
“前番在大哥的接风宴上,为师曾与奉孝、文和、仲德他们,议论过北方袁本初之事。虽有笑谈,然其势其患,确为我青州心腹之忧。”
诸葛亮凝神静听,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隐隐猜到了师父的意图。
刘彦坐直了些身子,凝视着诸葛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诸葛亮耳中,如同敲击在心上:
“故而,为师今日予你的课题,便是——”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看着诸葛亮那双骤然亮起、充满惊愕与极度专注的清亮眼眸。
“倘若,孔明你是那冀州牧,四世三公、新败于渤海却根基犹在的袁绍袁本初,秣马厉兵,欲报去岁之仇,倾冀州之力,对我青州用兵……”
刘彦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牢牢锁住诸葛亮:
“你,该当如何筹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