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两人凝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一个僵硬如石,一个沉默如山。巨大的悲伤和死寂,如同深海的海藻,瞬间缠绕上来,勒紧了墨千凌的心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猛地转身,踉跄着冲出了书房,那仓皇的背影,仿佛逃离一个吞噬一切的噩梦,瞬间消失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殷离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缓缓闭上眼,听着那仓惶远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宫墙之外。
许久,他才颓然跌坐回龙椅,指节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低声自语,那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千凌……莫怪我……只愿你……莫要深究……”桌案上,那摊水渍正缓缓蔓延,如同他心头无法言说的阴影,无声地扩大。
咸涩的海风卷着潮湿的冷意,拍打着半敞的窗扉,烛火在不安的气流中剧烈摇曳,将墨千凌案头那张轻飘飘的纸笺映照得忽明忽暗。殷离那特有的墨迹,如同冰冷的刀锋,刻下八个字:“若溪遇害,尸骨无存”。
墨千凌挺拔的身躯骤然僵住,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僵在昏黄的烛影里。他指间原本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扣——那是云若溪留下的最后念想。
此刻,那手指猛地蜷紧,指节因巨大的力道而失去血色,玉扣坚硬的边缘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痛楚传来,却远不及心口那片骤然塌陷又被冰冷毒焰吞噬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