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丽尔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触到小梅后颈细细的绒毛时,心脏忽然漏跳半拍。
她紧紧搂住小姑娘,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下巴抵着小梅的发顶,闻着她头发里残留的奶香味——那味道与她儿时一模一样。
“不怕不怕。”她的声音发颤,手轻轻拍着小梅后背,羊绒大衣的纽扣硌得掌心生疼,“阿姨在呢。”
张震靠在军用吉普旁打哈欠,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军靴碾着地上的烟头。
“多抱一会儿吧,天亮我就把她送去和她爷爷团聚了。”
晨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更深,像刀刻的沟壑。
安吉丽尔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脸色却瞬间冷下来。
“为什么啊,我......我想收养这孩子。”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梅的辫子,发尾的红绳是她昨天亲手编的,此刻却被攥得变了形。
张震冷笑一声,银圆在指间转出冷光:“屁话,人家有家人,轮到你收养了?你当是在宠物市场买宠物啊?”
他拉开吉普车门,防刺服蹭过门框发出“沙沙”响,“别忘了你的身份,安吉丽尔小姐。”
安吉丽尔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可是......”
她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没等说完就被张震打断。
车子停在破旧的小旅馆前,霓虹灯牌的“安”字忽明忽暗,像只眨着的独眼。
旅馆外墙的油漆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斑驳的砖块,门廊下挂着的风铃只剩三根铜管,被风吹得发出破锣般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