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而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闲逛而来的吴天翊!
本来这种纨绔欺男霸女的事,他是不想多管的,不要忘了他身体可是有着一副将近五十岁的灵魂,不是他没有了十六岁少年的血性,而是他太清楚这里是邵明城 —— 大乾国的京城,权贵纨绔遍地走,盘根错节的势力网比北境的冻土还要坚硬。
他一个初来乍到的燕藩世子,身上还背着太后及朝堂明里暗里的打量,正是步步需得谨守分寸的时候。
方才隔着人群瞧见这场闹剧,他本已挪开了脚步,老者被踹倒时,他眼帘微沉,少妇被撕扯时,他指节在袖中蜷了蜷 —— 可终究想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北境数十万将士的生计还悬在半空,哪有闲心管这京城街头的是非?
直到那粗布被撕开的瞬间,他看见少妇骤然绷紧的脊背,看见那单薄布帛下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轮廓,看见她绝望阖眼时滚落的泪珠在雪光里碎成冰渣。
那男子眼底的贪婪像野火般烧起来,手指即将再次发力的瞬间,吴天翊喉间的那股医者本能,终究压过了世子的权衡。
前世急诊室里,哪怕只剩一丝生机也要抢的执拗,此刻化作丹田一股热流。他本不是好管闲事的性子,可手术刀划开皮肉是为救人,这声断喝,又何尝不是?
玄色袍角扫过积雪,他已穿过围观的人群,停在那男子身后。
那男子猛地回头,撞见吴天翊那双冰棱似的眼,先是一愣,随即被这莫名的压迫感惹得恼羞成怒:“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小爷的闲事?”
他抬手就要推开吴天翊,却见对方手腕微翻,两根手指已被精准捏住 —— 吴天翊指节骤然发力,硬生生将那两根手指往反方向折去。
“啊 ——!”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风雪,那纨绔疼得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杏色锦袍。
指骨被掰弯的剧痛顺着手臂往上窜,像是有把钝刀在骨头缝里反复搅动,他眼前阵阵发黑,膝盖一软竟要跪下去,却被吴天翊反手揪住衣领提了起来,那两根被折的手指仍被死死钳着,疼得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你…… 你敢伤本少爷?” 纨绔疼得话都说不囫囵,手指上的金戒指在慌乱中刮过吴天翊手背,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我爹是…… 是吏部侍郎!你今天敢动本少爷…… 定要你…… 碎尸万段!”
吴天翊眼皮都未抬一下,握着他手指的力道又加了三分。就听 “咯吱” 一声脆响,那纨绔的惨叫陡然拔高,整个人像条离水的鱼般剧烈扭动,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只铁似的手。
“吏部侍郎?” 吴天翊的声音像北境冰原上淬了毒的风,刮得人耳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