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翊将媚娘轻轻放在床榻,沉身逼近时,她如受惊的鹌鹑般猛地别过脸,耳尖泛起的绯色顺着天鹅颈一路漫到锁骨,像胭脂滴入雪水般晕染开来。
沾着绣线碎屑的指尖死死攥住被角,因用力过猛而指节发白,腕间并蒂莲银镯撞出凌乱的叮当声,又慌忙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仿佛这样就能掩住擂鼓般的心跳。
“小王爷......” 她声如蚊蚋,湿润的睫毛不住颤动,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欲说还休地咬住下唇,贝齿深深陷进嫣红的唇肉里。
未说完的话被滚烫的呼吸烫得支离破碎,她突然将整张脸埋进被褥,发间的茉莉珠花簌簌摇晃,细碎银流苏扫过他手背,又触电般猛地缩了回去,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蜷成小小的一团。
良久,她才探出半张泛红的侧脸,水雾朦胧的杏眼蒙着层盈盈泪光,湿润的唇瓣微张,欲言又止地翕动着。
染着丹蔻的指尖在被褥上无意识画圈,绞出细密的褶皱,忽然抓住他束腰的革带,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轻轻摇晃,声音里裹着蜜糖般的软糯:“等,等月上中天......”
尾音被夜风卷着消散在帐幔间,她又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冰凉的甲胄上,用发顶轻轻蹭着他的胸口,“届时,妾身定当...... 定当全心侍奉王爷......”
话音未落,吴天翊喉头滚动,眼底翻涌的欲潮却在触及她小鹿般惶惑的眼神时骤然退去。
他缓了缓神,喉结在紧绷的脖颈间上下滚动,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汗湿的鬓发,指尖残留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他微微屈膝,以半跪的姿势贴近床榻,狼首披风如羽翼般垂落,将两人笼罩在私密的阴影里。
鼻尖几乎要触到她泛红的眉骨时,他忽然顿住,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能清晰看见她脖颈间急促跳动的脉搏,像受惊的蝶翼!
终于,他克制地低头,薄唇轻轻印在她沁着薄汗的额心,动作极轻,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连锁子甲上的银饰都屏住了晃动。
“是夫君莽撞了!” 他声音沙哑,气息却温柔得惊人,说完后赧然地别开眼,耳尖迅速染上薄红。
狼首披风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兵符,将金属纹路都蹭得发烫,“娘子这低鬟敛翠的情态,竟比关外的落日熔金还要动人心魄!”
话语间,他刻意将目光投向帐外的暮色,却在余光里悄悄描摹着她绯红的脸颊,恰似西北汉子揉碎了羌笛曲里的月光,小心翼翼藏进了铠甲深处。
说罢,他直起身子整理歪斜的衣襟,却在瞥见她腕间被抓皱的袖口时,动作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