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里。”赵谦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若是快马,一刻钟就能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李初玄走到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铜印,在烛火上烤了片刻,铜印底部浮现出一个精巧的莲花图案——与白莲教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花蕊处多了一道几不可见的裂痕。
“是时候收网了。”李初玄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负责城南,我去召集人手,京城之事处理完就即刻奔赴南京。”
赵谦点点头,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已经凉了,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放下杯子时,忽然问道:“陆炳那边…...”
“让他继续在牢里待着。”李初玄打断道,“等收网后再放他出来。”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两人凝重的面容。雷声随后而至,仿佛上天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警。
……
诏狱丙字号牢房比普通牢房更潮湿阴冷。
陆炳靠坐在墙角,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
他的飞鱼服已经被换成了粗布囚衣,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远处传来脚步声,陆炳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不是狱卒——那脚步声太轻,像是刻意放轻了步伐。
他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陆大人。”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
陆炳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外,但那张脸他从未见过。
年轻人左右张望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从栏杆缝隙塞了进来。
“主子让小的给您带句话,”年轻人声音压得更低,“陆大人被逸云伯如此羞辱,是否心有不甘?”
陆炳没有去碰那个纸包,只是冷冷地盯着对方,“你主子是谁?”
“小的只是跑腿的。”年轻人避开他的目光,“主子说,您若愿意合作,明日丑时,会有人来接您。”
陆炳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年轻人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告诉你主子,我陆炳虽然被革职,但还不至于与逆贼为伍。”
年轻人的脸色变了变,还想说什么,远处却传来了狱卒的喝问声,他慌忙低下头,快步离开了。
“不过呢……”陆炳接下来的话让年轻人脚步一顿。
“我得看看你主子的诚意……”
年轻人回头一躬身,“在下必定将陆大人的话报与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