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镇北侯府的青瓦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李初玄站在书房的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铜牌上的纹路。
铜牌表面冰凉,花纹却在他指腹下逐渐温热起来。
“侯爷,赵指挥使到了。”管家刘永在门外轻声禀报。
李初玄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片刻后,赵谦推门而入,飞鱼服上还带着夜雨的湿气。
他随手将斗篷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从怀中掏出一卷密信。
“白莲教上钩了。”赵谦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点了点密信上的一行字,“他们今早派心腹去了通州码头,取走了最后一批硫磺。”
李初玄终于转过身来,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接过密信,目光在那行字迹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陆炳那边如何?”
“按计划关在诏狱。”赵谦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那小子挨板子时装得挺像,连行刑的力士都以为他真被打了个半死。”
茶杯在赵谦手中转了个圈,茶水表面荡起细小的波纹。
李初玄盯着那些波纹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他看出什么了?”
赵谦啜了一口茶,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他问起了内卫。”
屋内一时寂静,只有雨水敲打窗棂的声音。
李初玄走到书架前,手指在一排排古籍间游走,最后停在一本《武备志》上。他将书抽出一半,又推了回去。
“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李初玄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赵谦放下茶杯,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他确实是个好苗子,这次行动后,我打算让他接触一些核心事务。”
李初玄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城南的暗桩有动静吗?”
“昨夜子时,有人往香烛铺送了封信。”赵谦从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画着朵半开的莲花,“用的是隐形墨水,用火烤后才显现。”
李初玄接过纸,凑近烛火。
随着温度升高,纸上逐渐浮现出一行小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们果然要提前行动。”李初玄的声音冷了下来,“看来陆炳被革职的消息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赵谦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那幅京城地图前。
他的手指点在城南一片区域,“香烛铺后面有条暗道,通往一间废弃的染坊,我的人发现最近那里经常有生面孔出入。”
“染坊.…..”李初玄沉吟片刻,“离祭坛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