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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处置,听着雷厉风行,实则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板子月钱不过是面上规矩,堵住悠悠众口,骨子里仍是存了维护之心,要将这惹事的奴才保下来。
毕竟荣国府上下,除了斗争的时候,会下狠手;其余时候,也都是过于宽纵,反倒养得这些奴才个个心大胆肥,没了规矩体统。
王夫人见状,也知这是趁势夺权的好机会,缓缓道:
“老太太,大嫂子既要管教奴才,自是辛苦。这府里头的事儿,单靠一个糊涂种子怕是支应不来。周瑞家的虽也愚钝,到底经的事多些,性子还算稳成。
不如叫她也在旁帮衬着,一则替大嫂子分劳,二则也免日后再有那不长眼的,钻了空子,损了府里体面,倒叫外人笑话。”
贾母本意原是存了个端水持平的心思,欲在两房之间周全,这才抬举了邢夫人的陪房。
如今眼见邢夫人举荐的陪房这般不堪,竟在外头闯下这等丑事,贾母心中更是又惊又怒。
贾母闭目消了消气,缓缓睁开眼,沉声道:
“很是!就依你说的办。周瑞家的,往后府里紧要差事,你也用心支应着,务必谨慎稳重,再不许出今日这等纰漏!”
周瑞家的连忙跪下磕头领命。
如今王夫人有李纨和周瑞家的两个棋子,而邢夫人只有王善保家的一个棋子,还刚犯了大错。
邢夫人只得再一次眼睁睁瞧着王夫人,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管家差事分走了一半。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翻江倒海。
荣国府大房和二房的矛盾,经此一事,又重了几分。
一旦贾母不在,只怕真会落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下场。
空气静滞了一会儿,待贾母消了气,便缓声问道:“凤丫头近来如何了?”
紫鹃恭谨道:“回老太太的话,二奶奶近来身子愈,只是不便劳累,原担心着误了荣府的差事,后来听闻荣府里的管家之事,已安排的妥当。这才略略宽心。
探春姨太太便留着二奶奶,等身子大好了再回,免得落了病根。二奶奶留在列侯府歇息,探春姨太太和迎春姨太太,遇了事,也有人帮忙拿个主意。”
紫鹃这番话,字字句句将王熙凤滞留列侯府,悄然引向了帮衬妹妹理家的情分上。
如此既遮掩了私情,又显得姐妹情深,互助合宜。定性为帮姐妹管家理事,而不是跟妹夫有了瓜葛。这样外人听着,也更加妥当体面一些。
贾母感叹紫鹃果然历练的愈发稳重,今日出使,可谓是滴水不漏,有礼有节,话里藏话;看似甚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清楚了。
贾母话锋一转,问道:“好个鹦哥,愈发能说会道了,你现在列侯府任什么职司?”
“蒙老太太昔年赏赐,又承寅老爷器重,奴婢如今忝列府中二管家丫鬟。”
紫鹃深知贾母此问,意在探询她话语的分量,以及是否真能代表列侯府的立场。
贾母闻言,眼中了然之色一闪而过,今日之事,王熙凤俨然置身事外,贾母心中先前的那点期待已凉了半截。
但贾母年轻之时,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国公超品诰命夫人,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体面地切割荣国府与王熙凤的关联,压下这桩丑闻,保全两府颜面。
封建王朝的上流社会,通常行为都很下流。
因此对这些事情,也看得很开,只要别闹到台面上,把价码谈清楚了,没甚么过不去的。
如今已到了双方谈价的时候了。
贾母和缓道:“那就让凤丫头好好养病,没事多帮衬着三丫头。只是你回去给你们老爷带句话,自家骨肉亲戚,没甚么事是不能商量的。”
紫鹃又深深纳了个福,郑重道:“奴婢一定带到!”
贾母原想着将贾惜春和史湘云接回来,只是今日闹成这样,再提此事,多少有些不太应景,只得作罢。
又随意与紫鹃叙了些闲话,温言嘱咐几句,便叫鸳鸯好生送她出去了。
紫鹃退下后,贾母便陷入了沉思,毕竟此事牵连林家、贾家、王家三方利益,该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再私下通过其他名头,形成合作和补偿,这才是她要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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