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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针锋相对(第1/2页)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大约十秒钟。
陈志强脸上的笑容像冰面一样裂开,露出底下真实的情绪——那是被当众挑衅后的恼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秦书记,”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您可能对项目情况有些误解。资金链紧张是暂时的,我们正在积极解决。至于垫付款和村民损失......”
他顿了顿,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公司的财务说明。受整体经济环境影响,公司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我们承诺,最迟三个月内解决所有遗留问题。”
文件被推到桌子中央,但没有人去碰它。
杨建国的脸色不太好看。作为分管领导,他当然知道这个项目的内情,但秦云这样当面撕破脸,让他也很下不来台。
“秦云同志,”杨建国的声音沉了下来,“有问题可以提,但要注意方式方法。陈总毕竟是投资商,我们要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
“杨县长,我认为良好的营商环境首先是法治环境。”秦云迎着他的目光,“合同不履行,承诺不兑现,这本身就是对营商环境最大的破坏。”
坐在旁边的赵国庆轻轻踢了秦云的脚。这个细微的动作没逃过秦云的眼睛,但他没有理会。
“那秦书记的意思是?”陈志强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是个防御姿势。
“我的意思是,解决问题要拿出诚意。”秦云翻开笔记本,“第一,一周内归还镇政府垫付的三十万。第二,按照原合同支付村民补偿款。第三,如果项目确实无法继续,那就依法解除合同,该赔偿的赔偿,该退出的退出。”
杨建国皱起眉头:“项目不能停!这是县里的重点......”
“重点就更应该规范操作。”秦云打断他,“杨县长,青林村三十多户农民,半年多拿不到补偿款,茶山被推了,生计没了。如果这种事传出去,别说营商环境,恐怕连社会稳定都成问题。”
这话说得很重。会议室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杨建国盯着秦云,眼神复杂。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敲了敲桌子:“今天先到这里。秦云,陈总,你们单独沟通一下,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散会!”
领导先离场,其他人也陆续起身。陈志强坐着没动,秦云也没动。
等到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陈志强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
“秦书记,年轻气盛是好事,但过刚易折。”他没看秦云,像是在自言自语。
“陈总在住建系统工作多年,应该最清楚工程建设的基本规矩。”秦云平静地说,“该走的程序要走,该付的钱要付。这个道理,您比我懂。”
陈志强戴上眼镜,终于看向秦云。他的眼神变得锐利,那种商人的圆滑消失了,露出的是久居官场养成的锋芒。
“秦书记,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直说了。”他压低声音,“青林村这个项目,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县里、市里都有人盯着。你做得好,是政绩;做不好,就是政治问题。”
“政治问题?”
“对。”陈志强身体前倾,“比如,为什么周明远会把你放到青林来?仅仅是为了锻炼?秦书记,你好好想想。”
秦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不动声色:“陈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陈志强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姿态,“在青林,有些事可以查,有些事最好不要碰。大家相安无事,项目做成了,你的政绩有了,我的钱赚了,老百姓也得实惠,三赢。何必搞得剑拔弩张?”
典型的利益捆绑逻辑。秦云心里冷笑。
“陈总,您说的三赢里,好像漏了一方。”
“谁?”
“那个被埋在老鹰嘴矿里的矿工。”秦云盯着他,“他的赢在哪里?”
陈志强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愤怒,而是震惊,接着是深沉的警惕。
“秦书记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冰锥。
“是不是谣言,查查就知道。”秦云站起身,“陈总,我还有一个会,先走了。那三个条件,请您认真考虑。一周时间,不长。”
他走出会议室,把门在身后轻轻带上。
走廊里空无一人。秦云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刚才那一步很险,直接捅出了矿山事故,等于亮出了一部分底牌。
但他必须这么做。在青林这样的地方,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有时候,适度的强硬反而能争取空间。
下到三楼时,赵国庆从拐角处走出来,显然是在等他。
“秦书记,您......”赵国庆欲言又止,“您太冲动了。”
“老赵,有些事,不冲动就办不成。”秦云继续往楼下走。
赵国庆跟上来,压低声音:“您不该在会上那么说。杨县长很没面子,陈志强背后的人更......”
“更什么?”
赵国庆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陈志强的小舅子,是市委张书记的秘书。”
秦云脚步一顿。张振国的秘书?这个信息他没掌握。
“哪个秘书?”
“姓郭,郭伟,跟了张书记七八年了。”赵国庆说,“秦书记,您明白了吧?为什么这个项目一路绿灯,为什么没人敢动陈志强。”
秦云继续往前走,大脑飞速运转。如果陈志强真是通过这层关系搭上了张振国,那事情就复杂了。张振国现在是江州市委书记,周明远的继任者,也是把周明远“调走”的人。
“老赵,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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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刚知道。”赵国庆苦笑,“之前只听说是县里领导的关系,没想到通到市里去了。秦书记,咱们得从长计议。”
走到一楼大厅,阳光从玻璃门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秦云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光斑。
“老赵,你怕了?”
赵国庆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怕?我在青林十六年,什么事没见过。但怕不怕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成是另一回事。秦书记,您有理想,我佩服。但在基层,光有理想不够,还得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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