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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闯我宫闱?”
那人抬起头,满面泪痕地哭诉道:“陛下,臣非凡人,乃泾河龙王。因与术士袁守诚赌胜,一时糊涂,私改了雨数,触犯天条,当于明日午时三刻,由陛下驾下人曹官魏徵监斩。特来斗胆恳求陛下,救臣一命!”
李世民闻言虽惊,却也不忍见其将死,便颔首应承道:“既是魏徵监斩,朕便有法可救。你且宽心回去,明日朕自有安排。”
那龙王听闻“金口玉言”,这才磕头谢恩,含泪隐去。
李世民从梦中醒来,只觉后颈一阵凉意,他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上。
次日早朝,果然独不见魏徵上殿。
唐王便差遣内侍去宣。
使者回报说,魏徵正在家中斋戒,准备行刑文书。
唐王心道一声:“果然如此。”
他立刻再派使者,命魏徵不得耽搁,即刻入宫。
魏徵入宫,唐王便将他召至便殿,赐座留下,君臣二人摆开棋局,对弈起来。
唐王的心思很简单,只要将魏徵牢牢看在身边,过了午时三刻,那龙王自然性命得保。
二人正下到棋局胶着之处,不觉已近午时。
只听殿外水漏滴答作响,声声催人。
唐王看似专心棋局,实则心中默数着时辰,眼看大功将成,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却见对面的魏徵坐于椅上,头颅低垂,竟是渐渐睡去,甚至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唐王见了,心中暗道:“玄成(魏徵字)连日操劳国事,也是辛苦了。”
他便放轻了动作,不再催促,也不去叫醒他。
谁知过了片刻,魏徵猛然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他霍然起身,跪倒在地,俯首道:“臣该万死!臣方才元神出窍,于梦中……已将那违逆天条的泾河老龙斩首示众!”
“啪嗒。”
唐王指间捻着的一枚白玉棋子,脱手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惊的是自己金口玉言,竟未能兑现。
惧的是那龙王临死之前,必有滔天怨气。
此事果然应验。
当夜,唐王刚刚睡下,便听得宫门之外,传来阵阵悲声啼哭。
那声音凄厉无比,夹杂着锁链拖地的哗啦声,仿佛就在寝宫的窗外。
“李世民!还我命来!”
“你言而无信,许我性命,却失信于我!我死得好冤!还我命来啊!”
唐王被惊得坐起,只觉浑身冷汗。
他连忙唤来秦琼、尉迟恭二位大将。
二位将军全身披挂,手持金瓜钺斧,一个守在前门,一个守在后门,煞气冲天。
说也奇怪,二将如门神般立于门外,那鬼嚎之声便戛然而止。
如此几夜,皆是这般。
可两位将军的神威,也只能挡住龙魂近身,却挡不住那穿透宫墙的索命魔音。
李世民连日被这龙魂侵扰,寝食难安,精神恍惚,龙体日渐憔悴。
这一日早朝,李世民端坐龙椅之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两团浓重的乌青。
他强撑着精神,听着朝臣奏事,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恍惚间,他听得太监总管高声奏道:“陛下,江州有密折送到。”
“江州?”
李世民定了定神。
“呈上来。”
那太监总管连忙将那封已被遗忘在角落数日的玄色漆筒,重新捧了上来。
李世民颤抖着手,将其打开。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字迹上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
“恳请圣上,近日切勿轻信渔樵问对之言…”
“更不可对神龙许下任何轻诺”
渔樵问对!
神龙轻诺!
这……这不就是他这几日所经历的全部梦魇吗?!
一字不差!
分毫不爽!
这封密折,竟是在一切发生之前,就早已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案头!
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他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得龙椅都发出一声闷响。
“神僧!真乃神僧也!”
李世民手中捏着那薄薄一张纸,却觉得重若千钧。
他环顾殿下群臣,声音嘶哑地惊呼:“快!快宣工部尚书殷开山!”
殷开山闻声出列,跪倒在地:“臣在。”
李世民快步走下御阶,竟亲自一把将他扶起,急切地问道:“殷爱卿!此密折,可是你亲笔所上?”
殷开山道:“回陛下,正是臣所上。”
“那折中所言,究竟是何人所说?”李世民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殷开山恭敬地回答:“回陛下,此乃臣之外孙,江州金山寺高僧玄奘法师之言。他言观天象有感,恐京师有变,特嘱臣上奏提醒陛下。”
“玄奘法师…”
李世民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他猛地转身,面向殿下群臣,用尽全身力气,下达了登基以来最急切的一道圣旨:
“拟旨!”
“立刻命礼部备下全副銮驾仪仗,遣重臣为使,即刻赶赴江州金山寺!”
“以迎帝师之礼,宣玄奘法师火速入京!”
“朕…有救命之事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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