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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蹲在垄上,烟袋锅子忘了点火,只剩咂嘴声:“这么看老黄牛该退休喽!”
顾辰远抹了把汗,咧嘴笑——费油?费人?认了!
地不荒,人才能壮,腰包才能鼓。
铁牛吼着,泥土翻滚,像给未来的日子翻开崭新的一页。
老黄牛再通人性,中途也得喘口气;
铁牛却不用——只要人还能迈腿,它就能一直“突突突”往前冲。
顾家那片一亩半的口粮田,顾辰远扶着扶手,油门不松,一个小时就翻了个底朝天。
可他没收犁刀,反而调转车头,把方向对准了山上而去。
说真的,他早就瞄上山里药材了,平日里只是懒得抡锄头过来弄。
现在好了,有铁牛助阵,正好连土带根一齐翻出来。
于是,全家女将倾巢出动:爹娘、沈红颜、顾小芳、晓明,一人挎一只大竹篮,排成散兵线跟在后面。
顾辰远掌犁,他们在一旁捡宝。
犁地、收药两不误。
山地不比良田,高一块、洼一块,石头还爱横在当腰。
扶手被震得“哒哒”乱跳,顾辰远两条胳膊青筋暴起,像绷直的缆绳。
半晌功夫,估摸着翻了半亩,他第一次松了油门——再硬的身子骨,也被颠出一层盐霜汗。
喘口气,灌下半壶凉白开,他又把犁刀换成钉耙。
回耙一遍,土块细碎,那些被埋得深的“漏网何”重新露出脸。
顾辰远看着自己的收成,心里则是乐开了花。
自己的这一趟,油钱、机器钱全回来了,还绰绰有余。
当然,自己不可能全部除根——那些拇指粗的小根,他故意留作“种子”。
来年春雨一浇,它们会重新抽藤,铺天盖地的长开。
顺便,耙过的地杂草连根翻起,晒干一把火就能烧光,省得来春争肥抢墒。
望着起伏的山坡,顾辰远抹了把汗,眼里放光。
先把野生何首乌一网打尽,再签承包合同,整座馒头山以后就是自家的“银行”了。
铁牛“突突”一响,存折上仿佛又添了一笔。
山底下的那几片平坡,顾辰远也根本没打算再种玉米高粱。
他心里早画好了线:沿自家地界两侧,先排两行花椒树,像仪仗队一样直抵馒头山脚;再绕山根围一圈刺篱笆。
花椒成材后,枝上全是倒钩针,别说人,连羊都不敢往里钻——天然围墙,省钱又省心。
春秋两季最适宜下种,如今秋分刚过,正是撒籽的好时候。
可惜家里没有那么多花椒种子,这个还得慢慢收、慢慢攒。
半亩山地翻出来的装了满满一拖斗的药材,估摸着得有三四千斤。
顾辰远在上面铺了厚草垫子,免得铁斗磕坏,又把犁耙钉耙横插绑牢,才招呼家人打道回府。
手扶式“突突”往回跑,沈红颜坐在车斗边,几次张嘴又合上。
机器声震耳,小声听不见,大声又怕被路人听去,只能把话咽回肚子。
自己车斗里有这么多得东西,顾辰远却不急。
毕竟自家库里还有存货,深加工的不能卖,就先卖别的。
蘑菇现在是量足足得,不愁供货。
收工后,顾辰远拐到肉联厂,割了二斤排骨、一个大肘子,又到合作社称了二斤酸枣。
沈红颜这段时间喜欢这一口,自己就顺手买了。
夜里洗罢锅碗,月亮爬上窗棂。
屋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沈红颜才披衣坐起,俯到他耳边,把白日里想要说得话说出来。
“远哥,铁牛犁地就是快哩!”
沈红颜窝在他臂弯里,声音还带着点事后的软糯,像刚化开的麦芽糖。
“那当然,要不怎么叫铁牛。”
顾辰远低笑,手掌下意识在她圆润的肩头摩挲。
秋夜尴尬,盖被子热,不盖又凉。
月光淌进来,给她镀上一层乳白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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