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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隆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
他突然伸手,指着卡恩的脑袋,指尖几乎触碰到卡恩的额头。
“如果我让你们,把这个东西……”
他指了指自己脑后那还在微微蠕动,生锈,丑陋的“屠夫之钉”。
那些缆线像是一堆寄生的蠕虫,深深扎入他的颅骨,与脑组织纠缠在一起。
“……插进你们的脑子里。”
“让你们感受我所感受的痛,让你们变成只会杀戮的疯子,让你们在清醒的时候只想把自己的脑浆挖出来。”
“你们,愿意吗?”
全场死寂。
所有的星际战士都看着原体脑后那恐怖的刑具。
他们能感受到那东西散发出的恶意,那是连阿斯塔特都感到胆寒的折磨。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安格隆会强迫他们这么做。
因为他孤独,因为他痛苦,因为他要让他的子嗣在这个残酷的宇宙中和他一样“强大”,一样破碎。
但现在。
安格隆回头看了一眼恩诺马奥斯。
老人正温和地注视着他,眼中满是鼓励,没有一丝恐惧。
安格隆眼中的戾气消散了一些。
他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断。
“不。”
他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们不需要这个。”
安格隆的声音变得低沉,却充满了力量,像是一块巨石砸入深潭。
“我受够了奴隶主。我受够了把人变成工具。我受够了为了所谓的‘强大’而牺牲人性。”
“我不会把我的痛苦,强加给你们。”
“我不需要一群疯狗。我不需要一群只会流口水的屠夫。”
他伸出大手,重重地拍在卡恩的胸甲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震得卡恩后退了半步。
“我需要的是……兄弟。”
“像他们一样的兄弟。”
他指着身后的角斗士们。
“从今天起,没有‘战犬’。”
安格隆转过身,面向所有人——星际战士,角斗士,被解放的奴隶。
他举起了手中的战斧,那把沾满了高阶骑手鲜血的战斧,指向那片浩瀚,深邃的星空。
“我们是这个宇宙的孤儿。”
“我们是被遗弃者,是幸存者,是断链之人。”
“我们要去吞噬那些压迫者的世界,我们要去砸碎所有的枷锁,我们要让所有的奴隶主在我们的阴影下颤抖。”
“我们是——”
“【吞世者】!”
“吼——!!!”
角斗士们率先发出了咆哮,那是野兽般的嘶吼。
紧接着,是星际战士们。
卡恩看着眼前这个充满野性,狂暴,却又带着一种奇异魅力的父亲。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在燃烧,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涌上心头。
这不是服从命令。
这是……追随。
他拔出了腰间的链锯斧,拉响了引擎,高高举起。
“吞世者!吞世者!吞世者!”
一万名阿斯塔特和五千名角斗士的怒吼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实质般的声浪,震碎了努凯里亚天空中的残云,震塌了周围的废墟。
安格隆看着这一切。
他脑后的钉子依然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痛苦永不消逝,提醒着他是个残次品。
但他笑了。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有了一支军队。
一支不需要通过自残来证明忠诚,而是通过“打破枷锁”来凝聚灵魂的……真正的军团。
……
【帝皇幻梦号-观察甲板】
【视点人物:帝皇】
帝皇站在巨大的金色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那颗红色的星球。
他的目光穿透了大气层,穿透了废墟的烟尘,看到了那个在广场上咆哮的红色身影。
“他没有植入钉子。”
身后的禁军统帅瓦尔多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手中的卫戍长矛微微转动。
“根据我们的心理侧写和模拟推演,第十二原体在遭受如此折磨后,极大概率会将这种痛苦投射到子嗣身上,以寻求心理平衡。但他……克制住了。”
“因为有人给了他选择。”
帝皇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绝对的理性。
“压制了疯狂。更重要的是……”
帝皇伸出手指,隔着数万公里的距离,指了指那个站在安格隆身边的老人——恩诺马奥斯。
“那个凡人还活着。”
“只要那个凡人活着,安格隆就还是‘人’,而不是纯粹的‘野兽’。他还有缰绳。”
帝皇转身,红色的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很好。”
“第十二军团保留了理智,但保留了野性。这正是我需要的。”
“一把有刀鞘的狂刀,比一把失控的疯刀更有价值。”
“准备起航,瓦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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