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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冰,而是一缕魂魄被硬生生「吸走」!
玉蝉似乎在进食。
短短一息,他的呼吸丶脉搏丶血液的声音……全都消隐。
若有人此刻路过,只会看见一个没有「生人气息」的影子。
旁边一行小注:
「敛息蝉:佩之,可隐生气。
注:以魂为食。……开门,须付……」
许砚心头骤然发寒。
这意味着,每开一层门,他都要割舍自己的一部分。
走到最后,是否还剩下「自己」?
或者,或者不需要付出自己的魂魄呢?一切也尚未可知。
他手指紧紧攥住玉蝉,额头渗出冷汗。
忽然,一个符号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书页某处不起眼的记号,却和记忆中模糊的某物重合。
他记起来了。
小时候,父亲许浩宇曾给过他一块小小的深蓝薄片,似晶似晶片,上面刻着同样的符号。
父亲反覆叮嘱:「一定要随身带着。」
当时年幼的许砚并不懂,只记得父亲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在交付那片深蓝薄片时,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砚儿……若有一天,你听见门响,不论是谁叫你,都别开门。」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父亲在说某种「童年吓唬」,直到多年后才发现,那不是玩笑,而是一种源自阴司的禁忌。
可后来,那片东西神秘消失……
现在,他在这本书里,再次见到相同的符号。
——这不是巧合。
父亲……绝不仅是一个普通科研人员和黄金级承包商这麽简单。
许砚胸口剧烈起伏,混乱与疑问在心底交织。
他盯着手中的手抄本与玉蝉,仿佛望见一条布满荆棘的暗路,直通无底深渊。
周文斌死了,但他留下的遗产,却是一整部冥界原典,一条连周文斌都未能走通的丶逆乱阴阳的险途。
许砚缓缓合上书,指尖却依然能感受到玉蝉那吞噬魂力的冰冷。
这条路是父辈未竟之路,但或许,也是一条将他们一同推向毁灭的路。
他站起身,夜风将他的影子吹得斜长,那影子在废墟间扭曲变形,时而像一道通往深渊的阶梯,时而又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那本安静合上的书,封面的阶梯图案在月光下,微不可察地……向上蔓延了一格。
烂尾楼里的风,带着混凝土和铁锈的腥气。
许砚将《十八门秘录》和玉蝉贴身藏好,那股沉甸甸的重量,不仅是物理上的,更像是直接压在了魂魄上。
他没有直接回照相馆,而是在城市边缘如同游魂般穿梭,藉助夜色和残破的建筑群掩盖行踪。
脑海中,书的低语和周文斌临死前的嘶吼交替回响。
每一次心跳,都似乎能感觉到右手掌心那道镇魂铁烙印传来的丶微弱却持续的冰冷刺痛,仿佛在时刻提醒他封印的存在与体内「渊」的躁动。
直到天光微熹,他才像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遗忘照相馆。
馆内死寂,灰尘在从门缝透进的微光中浮动。
陈知微依旧躺在旧沙发上,呼吸微弱而平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阿哲不在,想必是回家休息还未回来。
许砚瘫坐在她旁边的地上,背靠着沙发,剧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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