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东来食肆阿好带着阿奴阿蛮径直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楼上的裴阳看着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少主,您说这小公主真的能做兕侯的主吗?”
裴壹立在裴阳身后望着人头攒动的街道,神色中有些忧色,毕竟方才他一直在场,自然知道自家少主跟那小公主说的意思,不过也不知道少主是不是太过看重这个小公主了?
就算是兕侯的掌上明珠也不能插手朝政不是。
少主怎么就这么自信这个公主能让兕侯改变主意?
“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连你也认为我这是多此一举?”裴阳连头都没回,可是身上的冷意却多了几分。
裴壹垂眸道:“少主深谋远虑,属下岂敢不敬,只是此行咱们任务过重,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再则,这里人生地不熟,咱们不得不防啊。”
裴阳摇晃着手里的折扇,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掩饰住眼底的那份晦暗不明,“有时候曲线救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曲线救国?
也许吧,那小公主应该不是个空架子,不然兕国也不会让一个孩子这个年纪就成为祭司高徒掌管祭司殿了。
听闻那永夜大祭司早已有了隐退之意,之所以现在还坚守祭司殿无非是等待小公主及笄,一旦公主及笄礼过了,就会成为兕国名副其实手握重权的大祭司,那可是能与兕侯平分秋色的位置,这样即便日后兕国大公子继位兕侯,小公主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无需看任何人脸色行事。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样看,也许少主没准还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想着冷峻的脸上也僵了一瞬。
裴阳看着热闹的街市愣愣出神,一时间没有了再说下去的意愿,面上讳莫如深可是心里却千思百转,正北方金顶灿灿远远看去仿佛座座发着金光的高山连绵不绝,相传兕国的立国之君用赤金为顶,宝石铺地,金砖砌墙,集众家之长铸造了这座兕国王宫,虽不知是否真如传言一般,可是如今远远看去那夺目的光彩无一不在说着它的不凡。
殷昭所托之事能成吗?
“小姐,您刚才跟那个男狐狸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一句都没怎么听懂呢?”
三人走在街道上,身后的阿蛮忍不住嘟囔着,阿好也不恼听着她的碎碎念朝着王宫走,心里也在暗自回想着裴阳的话:
‘阿好妹妹应当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有些事还是需要三思啊……’
三思吗?
她不知道阿爹跟阿兄到底有何安排,不过那些都不影响她尊重并相信他们的决定。
裴阳的话,她听的明白,不过天下本就是个棋局,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哪里有什么仁义道义之理。
是非对错远不如弱肉强食来的干脆。
那次王都之行,她看得出来君王觥筹交错间那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如今想要兕国以身饲虎来保全殷商的安危,这想法未免太过狂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