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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读者,现实的一切都被他们抛之脑后,他们只想了解这个故事的全貌,仅此而已!
……
……
五个人里头,谁是第一个哭的呢?
是老大哥曹广顺!
从看到这个故事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只觉得熟悉,特别熟悉。
慢慢的,随着故事发展,当静秋,老三之间干净美好的爱情故事开始呈现在大家面前时,曹广顺终于想起来了。
在他比现在更加年轻一些的时候,他好像也体验过这种干净美好的感觉。
他曾经在田野里,趁着起身擦汗的间隙,偷偷张望她的身影!
他曾经在路过河流时,专门跑去洗个手,只为离正在洗衣服的她更近一点。
他曾经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深夜,用手指在墙上反复书写她的名字。
那个未曾吐露心声的暗恋故事,既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却也是他那黯淡时光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那种感觉,谁能想到,居然又在这里被重新勾起!
于是他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至于其余人,基本都是看到老三跟静秋生离死别那一段才开始哭的。
徐峰刻画人物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让大家相信老三一定是现实中存在的,强到让大家舍不得看他死去,让他跟静秋分别!
他们希望老三活着,希望有奇迹出现。
他们在心中为老三祈祷着。
但角色的既定命运并不会随着大家的想法而发生改变。
老三终究还是死了,死在了病床上,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静秋,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灵魂里。
也许他能听见那个心爱的女孩对他的呼唤,但眼角的两滴血泪,是他仅有的回应了。
他们离得如此之近,但他们又离得如此之远!
宿舍里开始出现抽泣声,即使是一向嘴硬又好面子的赵侯,这会也是用着衣袖,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
当看完最后一页的时候,五个人坐在地上怅然若失,情绪都很低落,而坐在那写作的徐峰突然在想自己今晚是不是应该到外边躲一晚,避避风头!
不然感觉留在这里很危险啊!
“徐峰,老三和静秋……真的都是虚构出来的吗?”
突然间,刘振云开口问道,语言也不像往日那般诙谐,其它几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虽然昨天那场对话他们也都听见了,可他们还是有些不死心。
徐峰挠挠脑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大家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这一晚,大家睡得都不是很好!
除了徐峰!
……
……
第二天上午徐峰没课,他赖了会床,接着到食堂买了两个包子,然后回来继续写作。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随着新一期《收获》的发表,一颗杀伤力巨大的催泪弹就这么投进了无数人的心中,给了当今文坛,一次小小的震惊!
……
静秋走到病床跟前,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但她不敢相信那就是老三,他很瘦很瘦,真的是皮包骨头,显得他的眉毛特别长特别浓。
他深陷的眼睛半睁着,眼白好像布满了血丝。头发掉了很多,显得很稀疏。他的颧骨突了出来,两面的腮帮陷了下去,脸像医院的床单一样白。
……
趁着午休间隙偷偷看书的朱霖,看到这里已经有些不敢再看下去了。
她知道这是一个悲剧的结局,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自己读到这些文字时,内心居然会如此悲痛。
当看见静秋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冲着老三喊“我是静秋”时,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老三怎么会死呢?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
她想到老三每夜过河只为看静秋一眼,没船回去就在亭子里过夜,想到静秋在工地干活受伤时,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他先是把自己手臂割伤,在静秋为他包扎时再“顺理成章”地“借出”,想到他一直鼓励她不要自卑,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让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知道老三是真心喜欢静秋,爱她甚至爱过自己,他会不求回报地帮她解决问题,会在轻易得手时克制住自己,会尊重她的倔强与骄傲!
他接受她的一切,喜欢她的一切!
他只是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开心!
而现在,这个最爱静秋的男人马上就要死去了!
她为老三而哭,为静秋而哭,也为他们两个之间爱而不得的故事而哭。
在静秋的一声声呐喊中,老三最终闭上了半睁的眼睛,流下两滴红色的,晶莹的泪!
按照他的遗愿,他被埋在了那棵山楂树下,没有立碑,什么都没有。
老三的弟弟把他的军用挂包转交给了静秋,里边有一张她六岁时的照片,写给她的信件,以及他生前的日记!
在日记本的扉页上,他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
如此深情的一句话,却是让朱霖心如刀割,她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惊动其他人,但眼泪依旧在不断往外冒。
她不是一个容易感性的人,但此刻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老三去世的悲伤里了。
她不在乎那到底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她只是觉得悲伤遗憾。
一个多好的人啊,就这么死去了!
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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